早上，麦子竟然在我之前起来了。可可也在我之前起来了！麦子起得早，并不是要去上班，而是肚子饿了。可可起得早，这是她的习惯，她和我小时候一样，宁愿起来无所事事，也要起来。
我起床前，先后接到了弟弟和母亲的电话。向他们说昨夜的暴雨风雷。听他们对房子改造的想法。为父亲的行为作一些解释。
待我下楼来，发现大门是开着的。父亲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以为他是去了县里——囤谷园几乎每过一段时间，总需要添置一些东西。
给麦子、可可做牛肉鸡蛋面。给自己做蛋炒饭。
吃过后，他们兄妹上楼。我继续留在楼下，翻看前不久买的《有料》。看杨斌先生写郭嘉“十胜十败”，写普京如何训练口才。
看弟弟在朋友圈分享的长文《朋友圈里吵疯了：一顿午饭竟能反映出来阶级固化？》。选一段作为评论：“放松，放松你的心，持续行进是你生命最大的力量，当你登临智慧极峰，俯瞰下望，才见那雪莲花开，冰峰美景。这时候的你，才会对生命的悲苦欢乐，有个更富价值的解读，才能够体会到对生命的慈悲之心，是成就你我的唯一法门。”
看电视《开门大吉》，听几首歌，看舞狮子。
10点多，父亲回来了。我问他是不是去县里了。他惊讶，“我去栽你昨天买回来的菜秧啊。”“杨丫节，我种在山边，让它往山上长。”“空心菜少了。辣椒和茄子多了，我送给了关玄。我在他家菜园里摘了抱青菜来。”我埋怨父亲没喊我一起种菜。
11点多做午饭。除了青菜，几乎都是现菜现汤。家人们都很给力，大多数菜吃完了。我倒了一小杯药酒，慢慢喝完。收拾好，上楼。看看书，睡睡觉。
15点多，独自打伞去菜园里看看父亲新栽下的菜苗瓜秧。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光滑粉嫩，在雨水里更加可爱可亲。
时节已到暮春，在大片茂盛的绿色中，还可以见到一些白紫色的泡桐花，细小的紫花地丁。非常意外的是，在一畦菜地里，看到了密密挨挨的开始泛红的鱼腥草。
在朋友圈里，发一张照片，配一段话：“喜欢这样的雨天，看书，打盹，做饭，翻照片。什么都干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干。正如我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努力，好像收获了很多，但又好像空空渺渺茫茫。”
两个小时后，发现此动态有20多人点赞。评论里，萧萧说，“怎么我和你一样的节奏啊？”喜洋洋说，“下雨天打发时间的方式均相似。”aou说，“鸟儿校长说出了我的心声。”修行者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17点，做晚饭。因为请邓学进老师帮忙从县里带了一些菜食来，晚餐就添了花样：腊肉煮潽豆腐，干辣椒炒五花肉。青菜自然也是有一盘的。只有三代三个男人吃饭，够啦。
为了炒肉，我打开一小瓶江小白，往锅里倒几滴。吃饭时，把剩下的酒倒进我盛药酒喝的黄色小搪瓷杯里，竟然还不满杯！
吃过饭后，麦子上班去了。有点小雨，他没有打伞，把衣服上的帽子盖在头上，稳步走下囤谷园。我在火塘里烧水。父亲看电视，没等我水烧开，他睡着在椅子上。
倒水。泡茶。上楼。一个人，一间房，独立完成例行的作业。
下面是鸟儿今天写的几句分行诗，供鸟粉们一哂。
1
雨中，各式绿叶蠢蠢欲动
像KTV里的那些美少女
嫩滑，光亮，欢乐
2
雨在绿里
绿让雨更加明亮
绿在雨里
雨让绿更加张狂
3
我愿我的眼
一年四季
所见都是绿色
我愿我的你
一辈子
和最爱的人走在春天里
5
种菜，作田
烤火，聊天
饮酒，吹牛
也许，我习惯了
光天化日困大觉
也许，我学会了
卷起裤腿抽旱烟
也许，我还认识
有很多风流韵事的寡妇
6
读了这么多年书
算不上一个文化人
也做不成一个农民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
我愿意选择老老实实做个农民
在乡下，在风雨里
耕种，直到老态龙钟
没有一个亲朋也没关系
我只关心明天的天气
|
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