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而向南，宿稻城 - 广场有鸟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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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31日

晴转雨

星期日

折而向南，宿稻城 作者/广场有鸟

    6点起来，发现房间里没有水。幸好一楼还有水，简单处理一下身体。早餐时，广西的麦先生特意坐到我们这一桌来，聊聊天。
    7点动身。朝阳温暖，青山翠绿，河流白亮，屋子低矮而美丽，成群的牦牛在草地上悠闲吃草。听李导说到甘孜州的三件宝：大土豆、大萝卜和大白菜；说到上午要经过的雅江县尚存的走婚：男子看中了女子，会在女子窗台上放三样东西：红色毡帽、腰刀和一坨肉。
    9点半左右，车停海拔4100多米的剪子弯山口。看到一支骑行队伍，得知他们从成都来，这让我非常惊讶佩服。我算算，昨天从成都到新都桥，我们坐了十个多小时的车；今天从新都桥到剪子弯，我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在摊子上买十个水淋淋的西红柿，不要大的，挑小的，35元。站在风口，吃完一个。其它的拎到车上和朋友们分享。
    10：45，车停卡子拉山。这是这次旅行经过的海拔最高处，4718米。这里也遇到了一队骑行者，他们在卡子拉山标志石前留影。瑜儿朝他们竖起大拇指，并且希望和他们合影。这一队连续骑行了8天的勇士开心地答应了。瑜儿问他们的感受。他们说：“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
    11：50，车停理塘县萨戈村一处导游指定的地方。少数几个掏几百元买了自费套餐的游客，被导游引到毡房里。这几位游客都是有小孩子带着的，他们可以上厕所，可以吃牦牛肉，可以骑马，可以欣赏藏族风情表演，可以在这儿自由自在消遣两个小时。另有30来人，被弃置在车上，无地方上厕所，无地方吃中餐。更有一位藏人打扮的当地男子进到车上，几乎恶狠狠地提醒大家：不要丢垃圾，否则罚款。
    我们下了车，想自行解决生存问题，一阵大雨落下来，我们又匆匆返回车上。雨停后，我们一行决定去理塘县城解决生存问题。大家沿着S217往县城方向走。五公里的路程不是能轻易走完的，只好在路上寻求援助。几辆自驾车先后被拦停下来，但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送我们去理塘县城。一辆摩托停下来，是个本地藏人，他倒很热心，可惜因为语言交流不顺畅，也帮不上忙。这几天一直受高反影响走路都艰难的小吴，终于用她美丽的形象柔甜的声音谈好了一辆旧面包车。车里已经坐了四个藏人，两个男子坐前面，一对母女坐后面。我们几个挤进去。大约十几分钟，我们被送到了理塘县城中心。下车后，我主动和副驾驶上的臧家大哥合影。黝黑的大哥双手斜抱住我的肩，因为比我高大，又特意矮了身子，笑着说：“我们是兄弟！”我也大笑起来：“我们是兄弟！”
    选了内江川菜饭店。一对夫妇开的，家常菜，很好下饭。我不顾导游不准喝酒的建议，取了一小瓶歪嘴酒，慢慢干了。导游的建议自然是关心游客的身体，不过我是这样想的，饭店里备有酒，那就一定是给人喝的，也一定是有人喝的，我这一路行来，就是海拔最高的卡子拉山顶也没有多少不适应，我的身体应该能挺得住。另外，我外出旅行，有个特点，总会寻小酒馆儿喝点当地的酒，以资回忆。这个地儿是海拔最高的县城，我几乎也不可能再来第二次，所以喝点酒纪念一下是必须的。小店里除了泸州老窖、劲酒，就只有歪嘴和大丈夫两样。大丈夫只有38°，我自然不会喝，歪嘴前天晚上宿成都时喝过，还不错，就继续吧。
    吃过后，到附近小店里买一包本地的宽窄烟，准备回家后送给一位朋友。
    14：20，车停夏嘎牧场帐篷园。14：50，歪嘴酒劲上来，我带了耳机开始听歌。第一首是《太想念》，第二首是《心醉》，第三首是《相伴有你》，都是我喜欢的。
    16：00，车停住让游客方便。我走下去，发现下着雨。也许是高反，也许是酒力发作，我晕乎乎地好像要倾倒，连忙蹲下来，让雨淋淋，让风吹吹。一两分钟后，站起来——好了！
    上车继续听歌，是《梨花白》。大约20分钟后，视野里的主风景从早上的青山变成高原绿地后，现在变成了岩石和水草构成的海子。微风细雨中下去拍照赏景。又20分钟，导游说出现了最大的海子。我下车后，不怕感冒，脱下夹克，请广西客人李先生拍下我的模样。就在我一挥手时，他抢拍到了镜头，可惜雨雾大，不太清晰。
    17：20，车停住。一个挂牌黑衣女子上来，说高反的危险性，说两样药品的可靠性，说回程时还可以退款的优惠。有几个人买了她的药品。不久，经过红草地景点，车没有停。导游说这个时候不是看红草地的季节，要到九十月份才可以看到草地变红。
    18：06，抵达今日的终点稻城县城。在海拔3700米的圣地亚丁酒店吃住。因为停电，本定19点的晚餐等了很久，才上来一碗夹生饭。继续等。终于上了两大盆面条，恰好电也来了。几个饥饿之徒把面条一扫而光。特别是从北京来的一家三口，连小女孩，都吃得津津有味。他们自驾车到成都，拼团到稻城亚丁，中午因为导游安排的不合理，他们没有吃上饭。因为我们从理塘县城给他们的孩子打了包，彼此就亲切了起来。饭前，接到妻子的信息，和我说一件事。我先后给村里和镇上电话，求一件事。
    晚上睡觉前，脑海里把今日的风景过一遍：蓝天白云，云山相接，似乎站起来就可以抓一把云朵；牦牛成群，远看如蚂蚁；高山绿地，圆润舒展，如波如浪，如眼如眉；青稞地和金黄的油菜地相间，蓝天和绿地相映，和谐自然；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玛尼堆，埋藏着无数藏人的心愿；彩色经幡，或牵挂在山脚，或摇曳在山腰，象征着此地和佛的神秘之缘；更有盛装的骑行勇士们，把美丽的318国道点亮了，成了剪子湾和卡子拉山最雄奇的风景。
    忆起麦先生读我日记后的建议：“你的日记可以写写旅途中的遗憾，比如昨天经过康定城，没能去听听康巴汉子唱的情歌，没有牵手跑马山上的妹子。”我觉得对。今天的旅行有遗憾吗？想到导游的安排，那自然是有遗憾的。不过，我更愿意把这种遗憾当成一种刺激旅者的波折。波折使得旅行过程充满了意外，而意外则让旅行内容更加丰富。比如说，如果没有午餐的奔波，我也不会遇到称我兄弟的藏族大哥，也不会在海拔最高的理塘县城欢笑饮酒——从这里一路往西，可以直达拉萨——又一个我心中想抵达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