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幼儿园开始放暑假。校车轻松多了。我的心也轻松多了。 一早托幼师傅把一份精准扶贫的调查表顺路带给老东山曹家一位家长。老人家昨天傍晚来电话说她家是精准扶贫户,但是孩子没有带表回家。这户人家我在端午节后走访过,我知道。 7点过,请葛登老师带二年级紫嫣、三年级林燕去县里参加知心妈妈结对帮扶留守儿童的活动。正好坐来姑的便车走。10点多,葛老师在群里说:“活动已结束,正在回来的班车上。”我说:“好的。辛苦了。天太热,买些水喝。”今天天气真的很热。坐在办公室里查看小学部素质报告单,电扇对着背部吹,一刻也不能停。一走动几乎就要出汗。我建议值日的徐娜老师不安排做课间操,担心孩子们老师们中暑。 上课前,方金平老师特意叫我看天空:“晴光光的,万里无云,一尘不染。”文坳半山腰上的葛标娥老师拍了校园上空湛蓝的天空,说:“这个真的叫晴空万里!但是真的好热啊!”“微辣的妈”拍了沙堆中学校园的天空说:“响晴的天气。”估计她是很喜欢教老舍的《济南的冬天》这篇课文,因为课文第一段就说:“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不过,我以为“响晴”用得并不确切,因为从照片看那一角的天空是深灰浅蓝的,虽然“晴朗”,但感觉不出“高爽”——估计灵慧无比的她是真的热迷糊了。 关中李校来电,说六年级毕业招生的事,说聂爹退休的事。镇小葛校来电,说童谣的事。四国两次来电问他侄孙爱心账号的密码。摄像的丁总来办公室,送来六一文艺汇演的样碟。 小方夫妇带着被确诊为复杂型先心病的小孟玲到办公室,向我寻求办法。我仔细听了他们的想法后,建议他们先借钱治疗,通过农合补贴、保险理赔解决一部分资金,再选择时机组织社会捐款和轻松筹。 总支一、二把手亲自到校,给五六年级的语文、英语老师吴虹丽、邓学进、吴晴、邱露支招,鼓劲,希望他们精心备考,争取在期末全县抽考中取得好的成绩。就为这不超过一刻钟的讲话,他们在如此酷热的天气里,在关云公路来回颠簸100多分钟——干部也是蛮拼的! 发:“爱心款刚才到账。谢谢您的厚爱。”收:“辛劳费,正常补贴,不要客气!” 午后,不少学生把头放到水龙头下,让清凉的水淋湿头发,淋湿脸庞。他们见我经过,扬起头来,喊校长好。 14:40,下课铃响了。我上二楼,遇到从顶楼上课出来的葛先定老师脸上汗珠滚滚,精神饱满。进教师办,空调开着,稍显清凉。六年级班主任邓学进老师在做去年的期末考试卷。四年级班主任徐娜老师的桌上一叠叠试卷摆着,她靠着椅背睡着了——她太累了,除了语文,除了教务,她还有一半政教和一半办公室。我从她桌上轻轻拿走公章,她很快醒了。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前往童家山,应邀参加忘年交聂高潮老师的退休晚宴。酒酣耳热,送上一副对联,或调侃,或礼赞,权当助兴: 量身不高,看世上个个高人,逢君尽说好话; 数典如潮,观天下滚滚潮流,温酒即赋华章。 今天省里放榜。很意外的是,省里文理科状元分别来自武汉二中和武汉三中,而不是某附中某外校某四中某五中。这其实也不意外,在这个乱纷纷多姿彩的世界上,什么意外都不是意外。 根据夕中云朋友贴出来的高分一分一段表,市里的理科状元排在全省4名,已经通过北大自主招生,入读北大已成定局;县里的理科状元排在全省276名,进入顶尖名校也如探囊取物。他们是农村孩子,还是城里孩子?不得而知。这次高考将给他们的命运带来何种影响?更不可估测。 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汉族兄推荐我看的长篇自叙体微文:《祖宅风水好,姐弟考上北大——我的命运是风水还是读书决定》。作者2001年从恩施建始农村考入北大,考分是666分。这串顺溜的数字没能让他在大学顺顺利利,也没给他的求职之路带来福音。他屡屡碰壁,四处流浪。“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读书的作用在世俗社会中,其实是很微小的。“读书究竟有用与否,还是看自己的价值定位,就是你希望自己的成功是什么。这方面,《明朝那些事儿》完结前那段我觉得也是大实话:所谓成功,就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我来加一句:读书的作用就在于,让你有机会知道,你最喜欢的生活方式是怎样的,这样你才有可能做出选择,并为之付出代价。”这有点形而上的味道了。 更纠结难开的是元朝马致远:“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归去。”在700多年前,读书有用无用就已经存在了。 不管怎样,在此虔诚地祝贺金榜题名者,你们将是未来社会的管理者。草民的幸福指数决定于你们。你们的幸福指数决定于分数,还是其他,非我等所能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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