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7点,道上街上坐上一辆只有司机和售票员的班车。一路上,有人招手要坐车,司机和售票员都摇手不停。我这才想到他们可能是去接客的专车。果然,很快司机问我到县里还是关刀。我说到关刀。他才松下一口气来:这样的话,我不会耽误你,我的车到台源接精准扶贫户去县里体检。台源是关刀镇的一个村,包括老张源村和老台源村。这个村在2011年通城610洪灾中,是受灾最严重的,被洪水夺去的人也是最多的。班车去台源村接客,不管是从水兴铺进去,还是从派出所进去,我都可以坐到关刀。 售票员说到她的儿子:“读八年级,成绩不好,但一向很老实听话。有一次被同学约去上网。老师打了我电话。儿子回家后,我叫他跪一个小时。最后还剩下5分钟,我喊他起来。儿子说:‘反正已经跪了这么久,也不靠这5分钟。’他坚持跪满了一个小时。” 在老刘馆里吃过小笼包和蒸汤后,去总支。谭辅导把县级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的奖状给我。把“晒晒我的获得感”六篇征文连同参赛费交给杜辅导。廖会计把局里对山村学校追加的一万元经费开好票,我盖上章,代会计签好字,留下入账联。收据请廖会计帮忙送到局里。龙会计和我解说工资。 学校群里通知班主任调查精准扶贫家庭。又学校今天停电。下午的信息技术课考试无法进行,请杜星伟、徐娜两位老师顶课。 坐总支租的车到沙堆中学参加录播技术培训。不到8点半,就进入了沙堆中学。这所中学,我并不陌生,十几年前,云溪初中在那里参加过两次中考,都是我带队,吃住都在那里。我这些年接触的网络文友星月无痕、天际孤星也都在这里工作。如今的校长吴金品,也是我曾经关刀中学的领导和同事。一同参加培训的有关刀、石南、马港镇。教育局仪器站的易副站长主持,武汉来的一个小伙子主讲。因为地方挤仄,只好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分别培训。这样,一个上午,除了几十分钟的培训,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这样也好,可以听易副站长讲招标采购,可以听其他乡镇的老师们议论期末全县小学抽考,可以听大家说职称。 谁说:“评职称不要关系?某某市里有关系,一个电话就给学校增加了一个中高指标,他直上。这样,明年退休要多1000多。”谁说:“大大抓得这样紧,还凭关系?”谁说:“不凭关系?凭什么?凭吃饭?凭喝酒?凭能力,谁知道你比他人强?” 不久就要出高考分数了,于是有人愤愤不平地说到湖北高考的分数线太高。有人讥讽:“高也是活该!自己勒自己!教育部叫你补课了?叫你滥发资料了?是你自己躲着抢着要补课要逼学生啊?考高了又说不公平!无耻!”谁附和:“谁叫你考那么高?湖北这是自己人弄自己人,如果湖北的高考状元只考300分,他不也照样进清华北大?” 谁翻出微信上一段话读给大家听:“钱理群认为,整个中国教育病症已不是观念、方法问题,而是利益问题:中国教育已经形成了巨大利益链。组织教育改革的人就是在应试教育中获利的人,这就是应试教育越反越红火的原因所在。现在中国的整个改革都进入了深水区,教育改革尤其如此,不彻底斩断围绕应试教育建立起来的利益链条,中国教育改革和教育毫无希望。”大家默然。 中餐在沙堆中学食堂,我和石南镇的几位老师一桌,边吃边交流一下各个学校的情况。吃过饭后,我到另一桌坐坐,听热情好客的东道主“和书记”讲他在高冲中学十几年的故事,夸他被评为全县最美医生的妻子。 12:21。关刀几位老师坐车离开。我在路上打打瞌睡。快13点,到总支,因为下午要开校长会,于是进杜辅导办公室,在沙发上躺躺。 14:30,开会。领导们纷纷讲话,布置工作,强调各种纪律。校长们默不作声,飞快记录。这样也好,工作不需要过于操心,只需要按照上级安排去实施就好了。 17:00,赶回学校。按计划召开幼儿园全体教师员工会议,反馈公开课的情况。吴校对昨天前天所听的七堂课逐一评点,有肯定,更有建议。我公布评奖结果,并就如何上好幼教课谈想法,就期末工作做些要求。邀请列席的徐校最后说她的遗憾、欣慰和建议。 18点,幼儿园聚餐。食堂特意做了又辣又鲜的鱼头汤,做了几个家常特色菜,上了凉茶、酸奶和白酒。白酒自然是我和几个男老师喝的,凉茶酸奶是女老师们和孩子们喝的。 饭后,在操场散散步,怂恿六一演出节目的几位老师把排练工资拿几块出来发红包——一时响起了欢乐的惊叫声、哀叹声和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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