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出门，发现下着小雨，不能骑小摩托去培训，只好改坐麻木。“从九宫车站到新一中，6元；如果过菖蒲港到农业局，8元。”坐上去，到农业局门口，下来，给钱，对司机说谢谢。
签到时发现，我是关刀镇最后一个到的。龙书记坐在某排左边第一个位置，我去坐到右边的第二个位置。我俩中间隔着杜辅导、丁校、吴校（女）、汤校、吴校、葛校、李校等。右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不过很快坐来了一位脸孔英俊胡子干净的男子。他和我招呼，我不好意思地问他是谁。他告诉我他叫王新华，原来隽水小学的，知道我在隽水小学参加过一些活动，和我一起喝过酒，现在在南门小学。我于是记起他来，就问他是分管教学吧？这其实是不必问的，因为今天的培训者是各校来的校长和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他说他不分管教学，而是分管、办公室、退休、党建等，是代替分管教学的黄校长来的。
8点半开始培训。先看一个视频短片，关于教育信息化的。主持人仍然是“韩国欧巴”王老师。局里龚副局长用通城话致辞后，王老师评价通城话是“活化石”，他认真听，只听懂了四个字“做好笔记”。
上午是一场讲座，由颂大教育首席顾问黄解放先生主讲。引子是谈学习的几种境界：忍受教育，接受教育，感受教育，享受教育。主题是《现代校长的职业能力和专业智慧》，分两段讲，除了中间休息十分钟，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一直处于喜悦中。11：18，看一段电视视频，山东台的《我是先生高艳东》。10分钟后，我们齐声回应说今天上午是一场“享受教育”。大家给了黄先生热烈的掌声——上午的学习也结束了。
午饭在北门初中对面的一家小酒店。吃到了荠菜煮鸡蛋、杜婆鸡和炒春笋，被李、丁劝着喝了一小点儿苦荞酒。不到一两吧——虽有好菜，亦遇上三月初三的节日，仍是没有喝酒的兴趣。
坐杜辅导的车回到培训地，已经13点了。没有立即下车，躺在后座休息一会儿。看几分钟《等待》。睡20多分钟觉。
14：10，仪器站杨世雄站长讲些话。记住了他引用了《道德经》里的“富而不骄，满而不溢。”王老师主持一个20分钟的抽奖和全体健身操活动。14：30，冯老师讲信息技术引起的教育变革。谁讲电子书包。谁讲网络研修。16：40，谁讲舌尖上的翻转课堂。总之，下午的培训更像是一场无聊无趣漫长难熬的促销。
培训中，顶替葛校来的章钦老师把一个绿箭盒子推到我面前。我倒了一粒后，顺便把盒子推给身边的李校长，他也取了一粒。慢慢嚼，让清香盈口，入喉，沁心。这是整个下午三个小时的久坐中，幸福感最实在的时刻。可惜，美好的总是很短，而我又不敢伸手再找章老师讨要一粒，虽然知道盒子里可能还剩有三两粒。
17点散场，填写反馈表，拿学时证明。请丁校的车送我到平安公司，从良总手里接过20册《大爱云溪》。良总请我把书分发给云溪六个村书记和一些有缘人。坐在后排的章钦老师问是什么书，我给了她一本，给了丁一本，想想又给了同车去关刀的沙堆中学吴金品校长、关刀镇小吴彩虹副校长一人一本。章和丁曾经是云溪学校的同事，两吴也是多年的老熟人，四人有缘同坐一辆车，自然是有缘人，当然是可以相送的。
在家里做饭吃。一炉锅煮了半个小的青鱼头汤，两盏合起来刚好一两的苦荞酒，一小碗米饭，一双筷子，一个人。
老同学吴催云来电话，说他正在皮楚道家吃饭喝酒，约我明天去一个地方钓鱼。我说我明天有事。他感慨说很多日子没我的电话了。我说不是经常见面嘛。他说哪里是经常啊，两次而已，么时候一起聚聚喝点酒？我说喝酒随时可以。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关于今晚唱歌吃靠背的提议。老同学，对不起，我今晚真的不愿意动！以后，我接你，或者你接我，都行，但是现在不行。等待吧。
今天看完了哈金的长篇《等待》。孔林在除夕前听吴曼娜的建议去看望淑玉母女。他被淑玉母女开心准备晚饭的场景感动了，感慨，“在爱情和安宁这两者中，他宁可选择后者。”他对淑玉说他是个坏人，“我可不想做啥好人。我只想做个正常人。”第二天午后，孔华来看望父亲，向父亲转达了母亲的话：“她说她会等着您。”小说的结尾，吴曼娜仍然富有活力，长河大江还没有长大，孔华的男朋友还没有出场，淑玉还在等，孔林还在等，所有活着的人都还在等。我能猜到一切——一切都在继续“等待”，并且似乎等得不那么辛苦了。
倪霞今日在博客上贴出了她阅读《朗读者》（德国本哈德*施林克著，钱力平译）的读记，文末提到曹文轩在序言中对小说的一段评论，其中一句是，“当我们不怀有任何探究之心去阅读《朗读者》时，我们会不时地陷入那种巨大而美丽的悲悯。”我想，把《朗读者》置换成《等待》，也完全适合我的感觉。对，“巨大而美丽的悲悯”，就是这种感觉。从阎连科《命定的事》，到哈金的《等待》，4月6日到9日，连续四天“不怀有探究之心”的阅读的美丽，心心相印的爱情的美丽，命运的不可捉摸而又无限丰富，人生的虚妄无聊而又执着坚韧，都化成了“巨大的悲悯”包围着我，让我“入戏”（阿郎语），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不愿抽身。
慢慢地，认真地，安静地，在音乐里，洗个澡。从卫生间出来，人清爽多了，轻松多了，甚至还闪出了给老同学电话一起吃吃靠背的念头。看看国安迎战恒大的比赛，帮流水账先生记记账，睡个孤枕安眠的觉。
这个世界荒唐而丰富，危险而有趣，很短暂，也很漫长。鸟儿啊，你应该并且可以，还很需要，在自己拥有的日子里，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去努力，去享受，或者去等待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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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