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天色阴沉,桃花李花茶花越发明亮着。在父母的注视中一个人离开囤谷园。 特意走到云溪湖大坝,赶上大伯,和他说说话,用手机为他拍一些照片。班车在校车后来,停下来时,看到一满车的人。几乎都是学生,都是去关刀中学的云溪的孩子,连过道里都站满了。我上车去,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学生面孔。师生互相笑笑。我想到,三十年前,我也是挤车上学的,如今,孩子们还继续挤车上学。一路吊挂在拉环上,一路站着,约半个小时到达关刀。 和同车到关刀的大伯一起过早。我按大伯要求,给他上了一笼小笼包一碗稀饭。老板知道我的习惯,直接给我端来了老两样:一笼小笼包一碗汤。大伯实岁古稀,我不惑又四,两代人相对而坐,偶尔轻谈几句,都慢慢光盘。 8点半到总支参加会议。安全主题。后段又加上了财务,加上了教学。10点多会议结束时,首长再次声明这是安全专题会。我理解,校园安全,他是关刀全镇的第一责任人,我是云溪学校的第一责任人,都马虎不得,都责无旁贷,都任重道远,都如履薄冰。 因为下午还要在总支加班,我没有回学校。坐在杜辅导办公室,用他的电脑,完成一个图书室的报表,拟写一个综治安全管理的方案。11点半后,大家都走了,我弄完离开。 在总支食堂吃两碗饭。到龙哥家里休息一下。龙哥泡杯茶给我,又和他妻子小艳老师帮我把床捡拾好,换上新的被单被子。躺下去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13点多醒来,龙哥也起来了,他要给我倒热水洗脸。我说早几天就用冷水了。他随我。我用冷水洗把脸,特别的轻松爽快。 14点半,再进总支,发现徐校已经从学校来了。我们开始在领导的指导下,处理完善2015年度的财务条据。17点多出来,在路边等车去县里。麦市中学刘校长开着车,看到了我,缓缓停在我面前。他请我坐进去,送我到九宫。 17:39,从家里出来,应约去锡山。进去锡山路口,一位路上行走的红衣女子笑着问我:你是潘广老师吧?我惊讶,连说:是啊,是潘广老师。她告诉我是龙华的妻子,房子就做在路边停了麻木的那里。龙华我自然是知道的,云溪洞老东山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十几岁就当司机。她说房子2008年就做了,但进锡山并不多,“只有两三次。我本来是山里人,不喜欢爬山,喜欢逛街。”很快就看到了路右侧一大片的李花林,在暮雨中白着。我被吸引,拐去园艺坊,却看到了无忧茶楼袁总的车子,看到了车子旁边的袁教授刘主席等,他们赏花完毕正准备离开。过去握握手,随他们的车上龙泉山庄。 昨天,袁总给我电话,说今天下午一起到锡山赏李花,“李花全开了,趁大雨寒潮没来,约了几个老熟人,一起看看,拍拍,晚上吃个饭,喝喝茶。”我答应了,但解释说学校有课,下午的赏花是参加不了的,一定赶去吃晚饭。袁还托我请何主席。我请了,何主席也答应一定来。遗憾的是,何主席因为特殊情况,不但赏花来不了,晚饭也来不了。 晚饭一桌人,十个:做东的袁总小黄夫妇,一对帅哥靓女,一对神仙眷属;坐上的新老文联主席袁和刘,还有最后赶来的淡定哥张总;和袁总可以性命相交的某局干部杨;新时期最可爱的人,通城义工组织的李;被袁教授封为“调琴大师”的王;王的弟子,小年轻张;红衣美女刘;两个云溪洞云水村六组人,搞乡村教育的潘广和经营地产的潘总。张总和李义工喝茶,袁杨和两刘喝红酒,剩下的喝白酒。经常看鸟儿日记的朋友们自然知道,稻花香是鸟儿喜欢喝的经常喝的,苦荞酒是鸟儿喜欢喝的经常喝的,今天袁总带来的酒是稻花香苦荞酒,却是鸟儿从没喝过。味道会怎么样呢?哈哈,别为鸟儿担心,没喝过的白酒都是鸟儿喜欢的,跃跃欲试的! 开始,我们都喝得彬彬有礼,喝得细雨和风。随着袁总和我干了两个半杯,随着调琴大师主动提议全免费给云溪学校学生上音乐课,随着初次相识的杨一次次站起来敬鸟儿,喝白酒的五个人喝掉了三瓶酒。呵呵,承蒙兄弟们放一马,鸟儿是喝得最少的,两杯多。 喝酒是喝感情,也是造气氛。酒瓶打开,话题也就打开了。刘主席向我建议写写无忧茶楼的人物:无忧哥,淡定哥,调琴大师,妇联主任,等等,都极有个性。袁教授反复提到一句俗话,“打酒熬糖,各管一行。”他说,就是一个农民,大字不识,他也能给院士指路,“每一个人来到世上,都是有一份特长的。”他还提到40年前在云溪教书,有一天早上食堂里热了几钵剩饭,他去端时只剩一钵了,食堂师傅说是留给校长儿子的。“我不管,端了就吃起来!”袁教授说。“后来,我调到县里,当文化局长,请云溪老同事吃饭,那个食堂师傅也来了,很不好意思,面上血泼了一样。他哪里知道我还能当局长呢?潘总说他交往人不问官多大,不看钱多少,只看他的品行。他提到以前在广州时,有一年接待湖北一个姓H的副省长,办事处的主任也在,叫某某某,一直围着省长点头哈腰。“我看不惯,此后再不和这个主任来往了!” 20:08,一行人下山。我坐潘总的车。两个老同学一起谈谈县里何主席刘主席的作品风格,谈谈莫言的《生死疲劳》《蛙》,贾平凹,白俄罗斯女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20点后,我们到达茶楼。何主席和他的同村发小傅一起来了,他们都是袁教授的高中学生,36年后,相偎着老师照相。喝茶。聊天。听到一人说:爱好文学的人,做生意的老板,当流氓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只有当干部的才最有城府。“大街上,那些看上去一脸阴险的人,肯定是当干部的。他们不但不会笑,而且不会说话了!” 提前告辞,去另一个茶吧,和几位老朋友喝茶谈天。把一段话说两遍:“只要我还在云溪,我也一定会在云溪,退休后也还在云溪的,你们两个来了,我都会以最热烈的姿态迎接!”后接何主席电话,接阿龙电话,去某歌厅。向一人祝贺生日快乐。几分钟后,拍拍睡着了的阿龙,从歌厅出来。早我几分钟离开的何主席,正坐在驾驶室。他看到了我,说送我一脚。我说不远,走走。他摇下车窗,说:“顺路,送一脚嘛。”我还是摇手,往家里走去。 空旷的街道,被雨水冲洗得清新滋润。十来分钟的路程,我越走越轻松。鸟啊,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天天快乐?鸟啊,这一辈子,按平均寿命算,也只有2万多天,鸟儿还剩下一万来天。就如一万元的毛爷爷,经得起几抽呢?鸟啊,工作虽然低微,辛苦,繁琐,但也只能工作5000多天了,必须好好努力,才对得起这分工作的意义,才对得起这份工作所对应的时光啊! 到小区门口。遇上一户人家做丧事,正打灯闹夜,哀乐阵阵。我看不清那些游动的面孔,不知道是真的悲痛还是假的悲痛。这没关系,人总是要去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如此。“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无常就是生命的常态,适应并且珍惜它,是最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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