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穿好衣服,从女儿的床边桌子上拿了手机,发现快到7点了。J今天早上醒得晚了一点,应该是感冒所致——昨晚睡前吃了一粒药丸,夜里都睡得不好。 8点,昨天值日的乐校给我送来值日表,并且提醒我要去食堂吃饭了。我“哦”了一声,继续整理自己的日记,然后把它分享到空间和朋友圈。我每天写啊,写啊,没有确切的意义。可是,为什么又要有确切的意义呢?年友“天天亲亲”评论我11日的日记说:“每天的生活都是这么充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是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充实的”,又或者说“只要愿意,谁都可以把每天活得充实”,我迟迟疑疑地,最后写下的是“每天也都是这么平凡啊”。这平凡的日子每天点点滴滴地流啊,流啊,它是要往前流向大海吗?我怎么看不到滚滚的波浪?它是要往后没入黑暗吗?我怎么又还可以听得到持续的回响? 把最后一次作业批改完。把作业本(其实不是本子,是书)发回给学生,叮嘱他们可以带回家了。他们会把作业本如何处置呢?以前我读书的时候,用过了的书本大多都会被撕来用来手纸,如今自然是不用了,大的小的臭屁股都早已习惯用香的软的卫生纸了。这些印刷精美的作业本要么被焚烧,要么被当作废品卖掉,也许会有极少的学生把它们珍藏起来,堆在自己的书桌上,或者锁进自己的柜子里。当书桌摆不下了,当柜子装不进了,它们终将被焚毁或者卖掉。所有的具体的有形之物,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永恒的,一旦没用了,丢得越早越好,免得继续占用存储的空间,占用搬运整理的时间。 拟好期末工作日程安排,截图发到学校微信群里。徐校向三位新教师解释如何报培训的车费。审签乐校、吴校报来的后勤员工工资表、教学点代课老师工资表。审核沙下教学点学前班一年级二年级的素质报告单,一一盖章。 吃过午饭去办公室。经过门卫室时,发现侧墙上的举报箱的下部小圆孔不知何时被人戳开了,一些学生正用手指在从里往外划拉东西。他们见我来了,让给我划拉。我伸进一根食指从里面划拉出了一些垃圾,一个卷起来的红金龙烟盒,还有两个写有字的小纸条。纸条是“投诉书”,说某某生活老师对寄宿生态度不好,希望学校开除她。寄宿部虽然撤销了,但我看到这样的信件,仍然震惊——如果不是这次偶然,谁还会打开这个举报箱呢!几年前设置这个举报箱,是为了应付行风评议的,哪里知道还真有举报信在里面呢?大人以为是形式,孩子们却把它当真了。这是大人的无聊愚蠢麻木,还是孩子们的幼稚纯洁可爱呢?我想是前者。 中午没有休息。在办公室里独坐,外面阴雨连绵,内心寂寞淡然。邓主任、丁督导进来说一笔五年前的帐。不久,邓主任又来说新校门底部离地太高、铁栅栏缝隙过宽导致鸡狗可以进出不便管理。我马上和潘延林经理沟通。不久,他从普化寺赶到了学校。我们一起冒雨站在校门口施工现场商定好解决方案。两位冒雨施工的年轻人把差不多装好的铁门拆下来,重新按要求安装。我和潘经理感叹:“像他们这么年轻,能这么辛苦而认真干事,真是不容易,真是好样的!” 15点多,顺潘经理的车去关刀。下大坝后,他进云水公司办点事,我在他的车里独坐。看看安意如解读李季兰的《八至》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诗的前三句都是引子,目的是为了最后一句。作者觉得这最后一句“比一般的情词情诗要深刻太多,可算是情爱中的至理名言。夫妻间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反目成仇,不共戴天。”鸟儿想到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想到的是“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不过比诗句更有嚼头的是女诗人李季兰本身的故事,此处略去,有兴趣者可以自个去瞄。 关刀下车。去快递店帮妻子取两个快递。去总支把幼儿园一叠材料交给谭辅导。偶遇镇政府方爱国主任,他向我问起云水村地名沿革材料的撰写进度,请我帮帮麦老师。17点多,与龙哥、葛校等坐杜辅导的车到高冲小学。该校解了几条猪,吴校长特意邀请镇内几位同仁来分享。我以“和村干部不熟,感冒”两个原因婉拒了各种劝酒,安安静静地喝了几碗猪肺猪肚汤,吃了不少炒猪血。 18点半,同汤的车到县里。打开房门,阴冷寂静。把包等放到沙发上。开灯,开电视,开电炉,重重地坐下来,把疲惫的身心完全交给沙发。新闻联播开始时,同住小区已经于去年三个月前退休的邓老师过来坐坐,和我谈一些想法。我有句没句地理着。他很快走了。我继续把自己交给房间的空阔,交给炉火的浅薄,交给电视机的无聊,交给雨夜的孤独——大约一个小时,我一动不动。 给学校吴、徐等老师先后微信发信息:“请在学校群里发个表情,我手机上找不到群了。”半个多小时里,竟然无人回复。学校停电了吗?网络不行了吗?挨到21点多,给邓主任电话问问校门安装进度,顺便问到了学校没停电网络也好。真是奇了怪了,她们为什么都不回信息呢!邓说她们可能都睡了,且信吧。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终于有徐丹回复了。手机微信上终于出现了学校群。我进群里发了条信息:“本周日,英皇,11:30,张君婚宴!敬请老朋友光临!”张君原来是云溪学校的省招正编老师,为了追随爱情,辞职去了巴基斯坦。她和她的郎君将在婚前一天回到通城。后来,吴虹丽来信息解释手机在充电,徐娜来信息解释看电视去了没开微信。徐娜还教我如何把群保存到通讯录里。我谢过她们。原来一切奇了怪了都是自然而然,奇了怪了的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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