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林先生今天记录：“12月9日0：30，首长去世。祝他一路走好，天堂里，没有病痛！”（见《在巴掌大的地方》之1223）我于是想起来，12月1日，寄宿中学食堂外的雨夜里，一人说：“北京的医生前不久说没必要治了，他就开始崩溃了。怕是不久了。”于是还想起来，暑假的一天（查工作笔记是8月21日），我和几个人去探望从北京回来的首长，脸色苍白的首长轻轻地劝我们吃水果，对我们说感谢，送我们出门。
9点多，和妻子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李彬家看恼。他的父亲昨天晚上去世了。三爹（道上街人大都这样喊）年轻时当过民办老师，后来做生意，2000年左右从杨家山迁居到道上街后，一直当屠夫卖肉。在我的记忆里，三爹一生乐观，爱说笑，胖胖的脸上笑容堆着，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我因为和李云李彬兄弟是同学，是朋友，从1994参加工作以来，每年都要在三爹家吃几顿饭。据我所观察，三爹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早些年，他中风，落下半身不遂，需要人扶着走，上下楼梯需要人背着，这让他的脾气差了一些。不过，这两三年，他的脾气又好了，每天笑眯眯的，遇到了我总是亲热地打招呼，留我坐坐，留我吃饭。“昨天晚上7点多，他还吃了晚饭，下楼梯时人突然蹲下去了，然后尿来了，头歪着，打鼾，喊不应，动不了。医生来后说没事了。可是他的身子还是热的啊，脸上还是笑着的啊！我不相信他就这样走了!”李彬的母亲泪流满面地说。我的妻子听着也来了眼泪，看恼回学校后，仍然是泪水不干。她说三爹太好了，忘不了他的笑。三爹1949年的，和我父亲同岁数。愿三爹在天堂安息。
有个感觉，在乡村里，冬季是老人们“去”得最多的一个季节。这些从此远离人世的人们，不需要再在寒冬苦苦坚持了，不需要再对春天怀有空幻的期待了。他们的身体沉入黑暗的地底，在九泉之下安眠，灵魂应该都是上了天堂的。
近日还有两个1971年出生的名人离开了世间：11月18日上午10点26分，原央视最美主持人方静因癌症医治无效去世；12月4日，前实德集团、实德俱乐部董事长徐明因病狱中去世。芳年也好，英年也好，两人的荣耀都在44岁这个槛上戛然而止，那些神秘的谜团自此成了待解之谜，他或者她不可能自我澄清了。老徐有本《人生三断论》的书，里面有篇文章提到人生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22岁之前，主要是求学受教育，向书本学习；第二阶段，22岁到44岁，主要是工作积累财富，婚姻繁衍后代，向社会学习；第三阶段，44岁到66岁，随心所欲，道法自然，对于名利、金钱，应该可以拿得起，放得下；超过66岁，还能健康地活着，算是祖宗积德。老徐还说，人生的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侧重点。其中44岁，是最为关键的承上启下的转折点，人的身体、事业甚至婚姻，都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按这种阶段论，鸟儿正在走向44岁这个转折点，身体、工作和婚姻都在发生着较大的变化，但愿鸟儿能安妥地走过去。
在办公室改作业。协助移动派来的小青年把云监控安装到门店。接仪器站易站长两个电话。和涉嫌强制推销书的小张平静地沟通，交涉，谈妥。她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只能互相多点理解。烤火。聊天。接一些电话。打一些电话。
下午接待烽火科技虹信公司的市场总监王程，在他递过来的收货验收表上盖章。请他坐下来烤烤火，给他倒杯热茶，听他说：“来云溪的路太不好走了，老实说，我去过黄冈、孝感等山里的小学，也都没有走过这样烂的路。”“和你们局长见过几次面，说没就没了。还是要少喝点酒，听说他几次喝酒喝得当场吐了。”“包括电脑桌凳、安装费用在内，2000多块钱一套，这么低的报价，没有哪家名营企业会接单。210万采购600台电脑还差不多，硬是要700多台电脑，质量怎么保障得了？2G的硬盘，装系统都困难，只好把64位换成32位。”
晚上陪关刀、里港来吊唁三爹的一些朋友吃饭。大家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喝些米酒。我和威哥等说到李彬是我的师傅：“二十年前，我刚出来工作时，是他带着我走访，那是真正的走，自行车都没有，一晚上走七八家学生，喝七八家的酒，吃七八个鸡蛋。一个学期下来，他想试试我的酒量是不是有进步，特意约了在云溪乡政府广播站上班的方三甫到囤谷园喝酒。我三杯米酒就醉得喝不了。”我感慨：“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是需要师傅带的，也是需要感恩师父的。”
一个曾在云溪短暂工作过的朋友感慨：“假期总是太短暂了。”我说：“人世间什么又不是短暂着？”正是因为人生太短暂了，才需要自由地活啊，努力地活啊，拼命地活啊，快乐地活啊！
校园内外，一整天都是阴冷的风雨。虽然宿舍外鞭炮不绝，我仍然是不到20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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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