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两堂科学课，都设计了室外观察云的活动。孩子们走出教室，抬起头来看天，纷纷说，没有云朵。我也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上，不见一丝云彩。我只好请同学们在书上的记录表里云量一栏，填上“∠1”。教科书告诉孩子们，云量小于1，是晴天。
午饭后，坐在校务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长凳上休息。昨天密布天空和大地的冷雨，到今天变成了满世界奔跑的温暖阳光。阳光照着，极其舒服，纵有孩子们在身边嬉闹，我仍然是很快寐着了。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睡意还在，起身到会议室那边，搬了一把靠背塑料椅子，继续坐下来，继续寤寐。
13点半左右，被谭辅导推醒。起身一看，教育局检查幼儿园工作的车子已经停在了篮球场上。教研室何、徐、杜，幼教股胡，督导室邱，正向我走来。我上前去，一一握手问候，笑着带他们去幼儿园。李园迎着领导们坐在幼儿园办公室里。我去准备茶杯茶叶，李园端出一些材料，按要求交给相关人员检查，并作一些汇报。我寻了茶杯茶叶，交给幼儿园的生活老师葛师傅。她很快泡好了茶端上来。我看到徐和谭在丈量、计算园内面积。胡对我和李园说一些建议，比如车辆保险最少要40万的，比如教室里要有区角设计。
年纪最长的邱主任对我说，小徐是他的侄孙女，请我多多教育。我初显愕然：学校有三个姓徐的女老师，都比我年纪小，是哪个呢？但很快明白过来，邱主任说的应该是小小徐，今年新分配来的徐娜。我说，徐娜很不错啊。邱主任说，徐娜抱着试试的心态参加招考，笔试成绩出来后，排名比较靠后，她几乎失去了希望；我对她的爸爸说，我们去找一下面试的人吧。他爸爸说，不找了，明年再考吧。哪知道，以作放弃状的徐娜，面试成绩竟然是第一名，按笔试占比60％计算，她一下跃到了第十名。徐娜最终以优异成绩成为全县26名小学数学省招老师之一。徐娜是在她姑姑徐丹老师的建议下，选择来到云溪的。从没上过讲台的她，开始几周的组织教学比较散乱，但现在好多了。半个多学期来，我可以看出徐娜既有年轻女孩的活泼阳光，又有年轻人难得的责任感和大局精神，这些自然是面试冠军的素质体现；更难得的是，她对山里的孩子很关心，工作也极有耐心。我相信，给她时间，她将更加出色。
检查约一个小时结束。送他们走后不久，杜辅导带了他的师范同学，如今在电大任教的苏文胜，来了。细心的杜辅导还请苏的车子帮学校捎来了征订的校服以及作文比赛的两捆书籍卷子。我倒好茶后，喊来李园，四人在走廊上的阳光下坐着，谈学历提升等事情。杜辅导还对吴校说了录制视频课比赛的要求。此前，他告诉我，他已经向总支推荐吴燕霞参加全省录像课比赛。
我跟了苏的车子下了县城，因为我想明天把摩托骑到学校，这样去点上检查方便一点，回云水也方便点。路上接到谭辅导电话，说明天上午要在镇小参加全省一个关于生命安全和心理健康的视频会议。此外，明天上午，徐维婷老师将带六名云溪学校的学生在镇小参加全镇的经典诵读比赛，如有时间，我也想出席观看孩子们的表现。
晚餐一饭一鱼。写日记，一桌一灯。洗澡洗衣。床上玩手机。看到一友三年多前的话：如果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和满足，就退而求其次，过着快乐的一生也好。这个话儿，是朋友的话儿，引起鸟儿去思考幸福满足和快乐的高下取舍。
又看到前天（12月2日）的人民日报发表的贾平凹的《鹤梦不离云》。关于故乡商洛——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起商洛，我都是两眼放光。这不仅出自于生命的本能，更是我文学立身的全部。关于工作地西安—我很长时间里沉默寡言，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吃烟。关于两者分界秦岭——秦岭历来是隐者去处，现在仍有千人修行在其中，我去拜访了一位，他已经在山洞里住过了五年，对我的到来他既不拒绝也不热情，无视着，犹如我是草丛里走过的小兽，或是风吹过来的一缕云朵。
关于生死—人应该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股气，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活人，死后再从什么地方遁去而成坟。关于《山海经》——是我近几年喜欢读的一本书，它写尽着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一条水一条水地写，写各方山水里的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写出了整个中国。关于写作《老生》的初衷——在灰腾腾的烟雾里，记忆我所知道的时代风云激荡，社会几经转型，战争，动乱，灾荒，革命，运动，改革，为了活得温饱，活得安生，活出人样，我的爷爷做了什么，我的父亲做了什么，故乡人都做了什么，我和我的儿孙又做了什么，哪些是荣光体面，哪些是龌龊罪过？太多的变数呵，沧海桑田，沉浮无定，有许许多多的事一闭眼就想起，有许许多多的事总不愿去想，有许许多多的事常在讲，有许许多多的事总不愿去讲。能想的能讲的已差不多都写在了我以往的书里，而不愿想不愿讲的，到我年龄花甲了，却怎能不想不讲啊？
关于生生不息，关于待星可披，等等。鸟儿好久没看到老贾的长篇散文了，酣畅，留恋。
|
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