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三点多醒来,接着看《苏东坡传》。在第二章《眉山》里,林语堂提到苏东坡祖父的一些事情,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一是苏东坡的祖父一字不识,但身体健壮,酒量极大,人品不凡。苏东坡的父亲(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天性沉默寡言,禀赋颖异,气质谨严,但二十七岁之前并不专心读书,祖父对儿子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有朋友问老人,为什么他儿子不用心读书而他也不肯管教,他很平静地回答说:“这个我不发愁。”他的话暗示出来他那才气焕发而不肯务正的儿子总有一天会自知犯错,会痛改前非,他是坚信而不移的。二是祖父的名字是“序”,苏东坡出名后,必须写很多序,为了对祖先不失尊敬,他只好把他作品中所有的“序”都改称之为“引”。 在我还没起床之前,父亲已经宰杀好鸡了。吃过蛋炒饭后,我和妻子女儿一起步行到后山的菜园里。女儿在我的指挥下,用劲拔出一个白萝卜。我和妻子寻了一些大蒜和莴苣。三人在溪水里择净洗好。溪水清澈,略略有些冷,洗好的萝卜、莴苣叶、大蒜都水灵滑嫩,十分爱怜人。 午间有十多个朋友来,一起喝酒,吃红薯饭。饭后,一些朋友娱乐,一些朋友披荆斩棘爬上牛场埂上的板栗林里,还有一些孩子欣欣然也跟着奔上去。我开始围着娱乐的朋友们转转,后陪着女儿和几位小孩子到后山的柑橘林里的大石头上玩玩。山野里,孩子们自有他们的乐趣。不胜酒力的我一个人回到房里,躺坐在床上看微信。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16点多了。冷水洗把脸,酒就差不多醒了。孩子们在溪水里捉了一些小虾和小螺蛳装在茶杯里,还配上一些绿色的苔藓和小石子。孩子们身上自然湿透了,围着火塘烤火烘衣服。孩子们哪里又静得住呢,他们又各选了一些红薯,埋在在火灰里焖。 晚上汤等接朋友们吃饭,临时又来了在云溪走访的阿龙一行。因一些朋友要开车,要骑摩托,酒就只好浅浅地意思意思。红薯柴火饭软香可口,我和阿龙都吃了两碗。 客人们走后,我和妻儿步行回到家里。女儿在火灰里刨出三只焖得软软的红薯,我馋涎欲滴,于是要了两只。剥开粘满火灰的外皮,看到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红薯肉,用小调羹一勺勺挖出来,一口口吞下去。啊,美极了,胜过山珍海味!父母几次对我说过,大广,你肯定不喜欢吃红薯吧,小时候吃的太多了。我总是一次次纠正他们的看法,说我喜欢吃,在外读书时,我还买过烤红薯吃呢。 近段时间回云水的次数比较多。家里堂屋的一角堆放着父亲收回家的红薯,有的色泽暗红,有的色泽淡黄,有的拳头大,有的状如西瓜,有的状如鞋底。早先,妻子捡过一些个头大而色泽暗红的,送给麦市的岳父和大姨夫,这次回来,她又捡了一蛇皮袋,准备再送到麦市——岳父母和大姨夫一家都是很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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