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时间已经过了8点半。被窝已经随着妻子女儿的离开显得冷了起来，我还是很不愿意起来，一抬头，头还是晕的。昨晚的酒喝得不多，但是很头疼。更难受的是，今天中午又要喝酒呢，还是同样的品牌酒。
父亲身体不好，我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二十多天，他到家里帮工，一直又忙又累，今日终于是累倒了。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父亲还躺着。我敲门，问他早餐吃什么。父亲说，我自己起来下面条。我便和妻子可可一起外出了。等我们回来，已经10点多了，父亲却又在三楼顶忙着。中午，我们应邀去李家吃饭，也请父亲一起去。父亲觉得酒桌上的菜对胃不好，便没有去，说自己在家里下面条。当我们吃完饭回来，父亲躺在床上。我到厨房里看看，半桶面条还没有动，显然父亲是没有吃中饭就睡了。晚上父亲也没有起来吃饭。我要陪他去医院检查。他不愿意去，说明天回云水，到家里蓄病，要去看病也知去镇卫生院。我帮他找医保卡，到处都找不到。
2009年，父亲在武汉大动手术，我请假在医院陪护一个多星期，也是在那里，在父亲手术之前的晚上，我第一次帮父亲洗澡。我的手抚过父亲骨瘦如柴的身体，我的心灰暗到了极点。4年后的今天，我再一次陷入了灰暗的境地。面对最亲的人，我的一辈子辛苦的父亲，我也无能为力。我既没有办法带他去医院，也拿不出足够的钱来给他治病。想起前些天，我大着声音和父亲争辩，我更是厌恶自己。我的心情突然很坏很坏起来。
记得前不久看到李银河的一篇短文，《论宇宙之荒芜与生命之可悲》。作者说：宇宙的荒芜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惨不忍睹。人们常常用美丽的幻影美化它，比如说星空看去很美好很迷人等等，其实都是人的一厢情愿，宇宙并不领情。用不着去美化事实，它是什么样子就说它是什么样子好了，美化与否，于事无补。作者还说：生命之可悲也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更加惨不忍睹。人们更爱用美丽的想象来美化生命，比如说生命很壮丽很辉煌等等，其实也是人的一厢情愿。古往今来亿万生命都已逝去了，并没有回来，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即使那些名垂青史的生命也成了一个符号，在世界这块大石头上的一道浅浅的刻痕。而且随着岁月的侵蚀，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灰飞烟灭，了无痕迹。因此，也用不着去美化生命，应当照它的原样来看待它。美化与否，也是于事无补的。不过，作者也告诉像我这样的读者如何度过这荒芜的世界和可悲的生命：老老实实地活着，认认真真地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几十年之后就静静地消失在浩瀚的宇宙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所有人的宿命。不这样，还能怎样？
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糟糕，但是不再乱发气了。自己心情不好，也许和一些人有关，但终究还是自己的事儿，也要习惯麻木了。忍着，或者说，略过。人生不光无聊，不光虚无，而且很绝望。放下也好，放弃也罢，快快乐乐地活过这短暂而烦恼的一生吧。
|
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