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周末。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孤独的周末,所以从周五晚上开始,我就变得烦躁不安。我宁可第二天就是周一,他上班去,也许,会变得容易一些。 他曾对我说,我不在的那个周末,他一会儿去跑步,一会儿去游泳,一会儿去超市,简直是上蹿下跳,就是静不下来。 所以,几千里外,仿佛能感知到他似的。今天这个周末,对我来说何尝的不易。
早上很早就睁开了眼镜。我没办法停止思想。 昨天晚上,我用了几个小时才能安抚住自己,不去给他发短信,说些激烈的话。 但我必须找到一个发泄出口。 最后,哭了一场,想起了他的短信里的那些无理的话,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我再也不会尝试与他沟通了,哪怕自己在一旁苦闷而死。
第一次,用沉默作为武器。
第一次,用这么强大的武器去攻击一个男人。
第一次,感受到沉默的力量。
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无助。
我几乎放弃了。
但是,我决不能回头,我不可能再重返那样的生活,就算不会彻底疯掉,迟早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泼妇。我实在无法忍受他那已经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控制欲了。
早上,还在被窝里,他发来了一条短信,很平常的一条问候:做什么呢?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复,该如何回复,因为我不想透露给他任何能泄露我情绪的信息。 正想着,电话响起。 看来,他真的毫无办法应付一个普通而又孤独的周末。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我学着他的口气。 “我为什么不能问问?” “每次我问你这个问题时,你不都是这么回答我的么?” “我可以这么回答,你不能。”
我已经感觉到怒火的逐渐升温:“有事么?” 他直入主题,以我俩走到一起很不容易开场,又想继续诉说我们如何有着相似的过往... 这一次,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就直接说中心思想好了。” 他说,还是希望和我一起过。 我没有回答,继续听他往下说。 “如果一起过,你必须改掉你的脾气。”他依旧大言不惭死不悔改。 我感到怒火已经直抵心头了,立刻就要hold不住了:“我等一下给你打过去好吧?”说完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平复了一分钟,给他拨了回去。我必须挂断电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继续说:“如果我们一起生活,你必须改。” “那你呢?”我问。 “我没有什么需要改的。” “那好,我也没什么需要改的。” “那就不过了。” “没问题,我同意。”我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那你在这的东西怎么办?” “你别管了。”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又得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我才能再次平复下来。 明明是你打来的电话,是你想一起过日子,可是这么没诚意,我该如何?我了解你,你是言出必行。 对不起,千忍万忍,我就是无法允许我自己纵容你对爸妈的无理。
他紧接着又发来了短信,语气再一次缓和下来,问我父母的意见是什么。 我回复道:你不是常说让我有自己的主见么? 他: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我:分手是你提出来的,请记好。 他:谁提出的不重要,希望能客观,正确做事。 我:呵。 他:都尽量平静吧。 我没有再回复他。
此刻,我终于承认,这个周末于他有多艰难,于我就有多艰难。 但是,决不能回头。若现在回去,我完全能想象出他该展现出怎样的一副神气,我将越发的没有尊严可言了。 这一次,是他对爸妈无理,我若连这都忍了,他将越发地对他们无理。将来的结果,一定比今天更糟。 他的亲人,包括他的母亲,无一不是看着他的脸色生活。我真不明白,惹恼了他,他到底能怎样呢?无非就是不给钱了。不给钱,自己有手自己挣,不会挣的要饭也能活,我就不信他能看着他的亲人去要饭。 想来想去,还是赖人们自己的贪心,谁也不至于到了要饭的程度,但钱总是多多益善,天上能掉下钱来,代价是看人脸色,让过来就乖乖过来,让消失就乖乖消失,这对她们来说,可能是一笔还算公平的交易吧。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领导起了那三个毫无素养的女人。怎么,难不成他认为他能领得导我么?
这不是爱与被爱。 这是征服与被征服。
我一点也不介意被一个男人的胸怀和内涵征服。
可是他的工具,恰恰是最令人轻贱的:金钱。何况,还是这么毛毛雨的一点点钱,就轻而易举地收买了一家子人。
他说我若爱他就一定能包容他的所有。我若忍不下来,说明我不爱他。
那么反之呢?
爱不爱的吧,都不重要了。总之,今天我终于用我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你的钱,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屁。
此刻,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以往,我无数次在受伤后回到你身边,你觉得是你的钱,还是我们之间仅存的那一点点感情在发挥余温呢?你真的可能不知道。 那么今天,你有答案了么,强?
鬼使神差地,我坐在了两个魏律师的对面。他们都是搞离婚诉讼的。 他们的办公楼竟然与洋的公司在一座楼里...我小心翼翼地,生怕撞见了他...那该是多么的尴尬...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律师。也许,必要时,我会主动提出离婚吧... 而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完全不知所措,我只是想听,尽管不知道该听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做着这件事。我只知道,也许,无论什么结果,尽快结束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的拉锯战,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太痛了。
当我听到魏说,两个外籍人士在中国长住,结婚登记地在国外,这种情况,基本无法在中国境内办理离婚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心被堵了。油然生出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暗地里拼命的劝慰自己要淡定要淡定,我真的怕我在一瞬间就疯掉了。 可是,当我走出律师楼,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我又不得不承认,心好像变得踏实了一些。
毕竟,我俩的婚姻关系一天不解除,我就一天不会在茫茫人海中丢失了他...
我复杂着一颗心,不知所以...
心是彻底的乱了。
算了,还是交给时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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