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太匆匆 - 武林水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我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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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20日

阴雨

星期日

那年太匆匆

作者/武林水

如果，你结婚了，我会难过。
                        ——题记
    他送我金嗓子，借我藏青蓝的英文字典，偷偷在酷暑的正午骑着自行车去书店给我买书。
    他想牵我的手，却不好意思伸手。便漫不经心地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这里的人好像蛮少的。”听完这话，我便用力握住他的右手。走了一段路，他又说，“这里的人多起来了。”我又慌张地狠狠地甩掉，像是要抹掉刚刚握住的痕迹和温度。
    为了等我，常常在我必经的路上装作偶遇，一直到他离开本校去别的地方念书那天，他才平静地跟我说：“我今天专门在这等着碰到你。”于是，拉着我走到路的一旁，让我站在他的对面，拿出信纸画了两条鱼。
    那时，我不懂。
    有一次去白沙井玩，我手中矿泉水瓶盖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我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他就拧开他的盖子递给我，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能这么好？”他倒不以为意，“反正我快喝完了。”
    听说，为了给我写信，翻出了所有的信纸，一张一张的挑，挑好之后，又在别的纸上先写好，然后再誊写一遍。歪歪扭扭的字，很工整。相比徐岳，他的字没有徐岳那么刚劲有利，多了几分小孩的圆润和幼稚。
    记得第一次认真问他名字时候，他在学校篮球场，身后传来他同学不怀好意的口哨和催促声，我还故作镇静强装没看见站在那里，等着他跟我说，“左边的左，同志的志。”
    我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会每天都想见到他，每天都想装作巧合遇见他。其实，他并不知道，不是他在路上等我，是我在他必经的地方等他。
    有一次，落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在教室，我摸黑走去教室，边走便计算时间，心里想着看能不能见到他。上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和没有路灯的小路让我不自觉的加快脚程，他们要将近9点才下自习，而我8点不到已经站在了他教学楼的楼下。
    出发去杭州之前，装作路过去了一趟学校，看他下课后气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不太自然的问我，“怎么？在这睡觉么？”
    那时，广播里播的就是本多ruru的美丽心情，他说过，最喜欢这首歌。
    回来的当天下午，我用“还钱”的理由站在他面前，看他高兴的站在我对面，憨憨的笑着。忽然就觉得炎热的夏天骄阳都不那么烈了。
    从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
    一周前约好晚上6点半去湘江，不料那日大雨，走在下过雨的江边，因为晚上天太黑，我看不清楚积水，便说“你在前面走，有水的地方叫我。”黑暗里，时不时地就听到前面的人说，“有水。”他说了一个笑话，我大笑起来，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差点滑倒，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说，“拉着我吧，不然我会因为大笑而摔倒的。”直到握得手心出了汗他也没有松手。
    那时我该有多么迷恋温暖宽大的手掌传递的温度？
    记得当时最爱做的事，就是一路不停的问他：“看一下几点了？”开始他以为我是单纯的问时间，后来他发现我是在恶作剧，也不恼我，只是郑重其事的说，“我要去弄一个报时器，每隔一分钟就报一次……”
    他从不说我笨，倒是我总是不厌其烦的喊他猪。有一次走在桥上，旁边一个驮着面粉的大叔骑自行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走在外面的他沾了满满一手臂的面粉。我大笑着看着他，边笑边拿纸巾，擦的时候还说他傻子。他也不对已经走远的人发脾气或大骂，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早知道让我把右手也弄一点，就可以让你帮我这个手也擦了。”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就听到身后有低低的笑声。
     我家没有电话，所以每次都是我在外面给他电话。那一年很流行隔间式的公用电话，便宜、好用。电话里他很容易词穷，其实他语文没那么烂的，呵呵。
     单纯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谈论各自的业余生活、生活爱好和学习。现在的小年轻动不动就“老公老婆”的喊，其实在我们彼此，这是很遥远也很奢侈的。虽然老婆老公在我们那时已经不是特别新鲜的称呼了。班上在谈（“恋爱”）的同学也都爱这么喊自己的那一半。
    那是最美丽最美好最单纯的感情。在人群中望见对方，眼里就能淡开浓浓的笑意和满足，不需要接吻，不需要拥抱，轻轻的十字相扣，都能带来无止尽的悸动。
    初二开始我已经离群索居了，几乎不跟同班和同年级的同学往来。家里除了那个维持表象和平相处的外婆，再无其他人。认识他之后总是不自主的想靠近他，希望见到他，不愿意回家面对空荡的三居室和四面冰冷的墙壁。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因为不需要。我说要不你考浙大吧。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要去杭州了，他问难道不回来了？我说，应该是的。可我忘了他最后怎么回答的。
    任何时候想起来，我都后悔当初那么做。事后我拒绝见他、避开他，并非不“原谅”他，是不敢面对。曾经问过他，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是否会原谅我。他说，只要不是太严重，他就原谅。可是等我想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却说，对于站在他的面前的我，他已经没有当时那种感觉了……
    可是，你说过，只要不严重，都会原谅我的。
    或者，喜欢的感觉跟原谅与否并没有本质上的联系吧。所以我惊慌失措在他面前转身走掉的时候，他没有叫住我，没有拉住我。
    我一直都通过徐岳了解他的情况，可是他却误会了我……现在徐岳也不在不久前已为人父，我道上一句恭喜，他也只是礼貌而疏远的回我谢谢。
    那他呢？结婚？生子？
    还记得我么？都忘记了吧。
    那年太匆匆，我来不及喊你的名，也没等到你亲口跟我说“喜欢”。
    如果，你结婚了，我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