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很羡慕每年回家看望父母的人,因为待在父母身边久了的我除了学不会珍惜以外,还有…… 在车站看到带着细软排队的人,邋遢的衣服,被风霜打磨的黝黑的脸,不时地抬头看上方的电子显示屏,看剩余票数有多少,又或者经不起不用排队又能确保有座位票的诱惑跟黄牛交涉几句,还有排了很久的队没有买到票,懊恼的转身一边骂娘一边随地吐一口痰,往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去。 在车站每回看到回乡的人,总是鼻子一酸。并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他们每次都能让我想起爸爸,想起以前,想起初二那年我自己无数次在车站排队的样子。 我理解。理解他们急切的回家心情,理解他们不惜重金在黄牛手上买票,也理解可能身上赚的钱总是要拿出不少部分贡献给铁路局却还是很满足的神情。所以,我很不喜欢别人跟我说,“唐梦,你不用回家,真幸福。” 我说我理解,你信么?在理解之外,还期盼的是他脸上那份回家的急切多少能分给我一点,分给我这个在原地等了很久的人。哪怕是一点,都至少让我看见他也急切地想回到杭州,回到这片有我的土地。可是没有,哪怕是从指缝里露出的一点都没有,悉数给了父母,给了家人,却不是我,没有我。 我想,多年之后,我必定会嘲笑自己今天的这份幼稚和无知。我怎能强求一个男人将自己与父母放在等价天平上?我如何能比拟养育之恩。可为何,为何我无时无刻不在冷眼旁观世人顶礼膜拜的亲情? 冥顽无知么?还是极度冷血? 可是,我仍然为自己辩解。声称我理解,理解之余又还是执拗地要一份属于我的急切,让这种无尽头的期盼可以缩短一些。 眼泪啊,在证明,我并不是天天都在欢喜的等待,并不是很坚强的让他理所当然享受我的理解与支持。我也想听到华而不实地美丽地安慰,我也想受到蜜糖的蛊惑,然后再像一个被施了巫术的傻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回到原地,但却是总是会被未经酝酿的泪水揭开被掩盖的事实。 卑微!卑微!卑微! 再也不是默默地流淌了,而是大声地,甚至在尽量大声地抽泣。可是声讨、索要通通都没有用。我止不住的泪水只能让他对我望而生畏,只会让他害怕我。可是他从未想过我这是在用以前不曾用过的外在形式表现我的可怜。可能我错了,我不能妄想用楚楚可怜去博得以前没有拥有过的安慰。 语言这么苍白,可我却要这苍白的语言。 既然要吝啬安慰,那又需要说什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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