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夜风大,于陋室品冯友兰先生之《论风流》。唯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冯先生以《世说新语》中之故事为例,诠释风流之义。是潇洒之意,非关色欲也。
二
真名士。有真必有假。从冯先生之文可知,其对魏晋才俊也并非俱以名士相称。真在何处?
三
真风流的人,必有玄心,必有洞见,必有妙赏,必有深情。四特征若具足,必是自风流之真名士。
四
玄心。玄字最玄,莫名其妙,不可言说。玄在超越感,无我之境。
五
洞见。洞见全凭直觉,非理性推测,是敏锐而善知,有察人观物透彻深刻之力,言约义远,不着一字,风流自见。
六
妙赏。美之感悟,存乎一心。赏其妙处,非与世人同。而其妙处,亦非欲人知。己觉之妙,妙在其心。自然神思徜徉,妙不可言。
七
深情。深情非多情,只是用情之深,触及世间万物。遇花见草,逢山傍水,喜爱有加,自是情深。东篱采菊,南山在望,亦是情通。
八
窃以魏晋风度,为中国人几千年生存空间中最美好的东西,令人沉醉和追慕。建安七子、正始名士、竹林七贤、王谢世家、桃源陶令,以不羁持世,风流自赏,超然物外,一时绚烂,千秋景仰。
九
李育中先生曾用“破漏不顾,若无其事”来高度概括魏晋风度,记忆尤深。戴伟华先生和陈一平先生于讲诵魏晋文学之时,亦是陶醉其中。是否,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希望获得此种自由洒脱呢?
十
理想和完美俱因其不能达到而令人向往,为人之姿若能有三分魏晋风骨,那于私心而言,人生足矣。但当今社会之现实,欲蕴育此种心境,则难矣。欲效仿魏晋名士,又更不可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竟是孟子先师当年随口举例而出现的,后竟成了千古名句,成为了大多数人于抉择时搪塞之言。理想的人生状态是不存在的,正如“十有九输天下事,百无一可意中人”一样。但至少,虽力不及,而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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