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十八年的思念 - 然而然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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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4日

晴朗

星期三

揭开十八年的思念 作者/然而然

    自从毕业后，就一直没有“财宝”的下落，只知道他分回老家镇雄教育局报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十八年来，他没有跟任何一位同班同学联系，就连相濡以沫四年的同宿舍弟兄，他也断绝了联系。几次和其他弟兄们通话或聊Q，大家都提起他来，个个都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似的，几次都说要找到他，但都没结果。我们宿舍八个弟兄，虽然天各一方，到现在就差他的下落了。
    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往事，当大家都渐入不惑时，看够了世事，似乎更珍视这份二十来岁时的情谊。这八分之一的思念，就这样慢慢落成一块心病。
    机缘巧合，在与一位新同事聊天时才知道这位同事曾在镇雄县教育局工作过。镇雄两字就像一块拔片，很快拔响了这根思念的弦，也像一小石子投进平静心海，激起小小涟漪，却圈圈都是思念。于是，忙请他帮助打听“财宝”的下落。第二天，我的同事就把“财宝”的手机号给了我。
    古人做事为显庄重，都要斋戒沐浴。这一天，当我就要揭开这十八年的思念时，我给自己准备的，是一段没有打扰的时间。我在进入这段时间前，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我的家人，告诉我的弟兄。然后，我只想在这么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里，静静听听已经十八年没听到过的声音，好好享受久别重逢般的喜悦和诧异。
    晚上，电话顺利拔通，“哪位？”呵，还是当年那略带川味的镇雄话。我笑了，独自。“财宝！”我喊他。“你是哪位？”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在十多年后又听到有人喊他的绰号而满腹狐疑，于是略显急切地又问了我。我不免心生狡黠，暗暗窃喜。能喊自己多年不用的绰号的人一定是个老朋友，而又不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折磨，呵呵，可以想象，哈哈。
    之后的对话却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十八年，他真是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说了半天，他居然记不得我。我把宿舍里除他和我以外的六人名字、籍贯逐一和他回忆，然后说，“还剩一个，就是我，想起了吗？”“不好意思，真是想不起了。”呵呵，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有点气急败坏了，当年在宿舍里，我们八弟兄是什么关系，你给我来一个记不得，于是我破口大骂。我知道，我怎么骂他都不会怪我，当年我们常这样骂骂咧咧。我似乎是想用我们都熟悉的交流方式帮助他早一点、多一点想起我，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弟兄在想着他。“这么多年来你到底有没有看过毕业时我们宿舍照的像片，一张彩色的一张黑白的？”“……还是看过呢。……”“你有没有逐一想想谁是谁？”“……”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他终于把他的疑问表达出来了。就像一个隐居多年的人突然在自家院里见到故人，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十八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改变我无从得知，十八年毕竟大于四年，十八年毕竟足以把一个人磨得面目全非。虽然我自认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但我还是一面回忆着当年愤世疾俗的他，一面改变着语气，了解着他的近况，并想从他的话里听出变化。毕竟，他已记不得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许，我的思念、我的行为打破了他已习惯的平静。
    十八年的思念被揭开，才发现思念的原来是记忆。但无论如何，找到“财宝”，是我今年的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