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连厨房的墙壁上也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水珠,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 穿过长长的街道,脚步匆匆地走向候车点。冷雨,不合适宜地从天而降,开始,是稀稀疏疏的几滴,紧接着,雨滴渐渐密集起来,慢慢地,结成了一片灰白色的水雾。 撑开伞,站在站台静静地候车,与我一起的,是跟我有着同样目的地的陌生人。眼神从他们脸上掠过,便又透过雨幕飘向不可知的远方。这样的夜,这样的雨,总让人心情更加廖落。 “唉——”长长地叹一口气,装满课本的袋子把我的手勒得发酸,甩甩手,收回散落一地的眼神,才蓦地望见有一个女子背对着我站在前面,她没有撑伞,甚至连拿包挡雨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塑,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滴。这时,雨下得愈发大了,“噼哩啪啦”如炒豆子般又快又急。走上前,把伞伸到她的头上:“来,一起遮一下雨吧!”她回过头:“你是不是也在等KY的车?”扬扬手里的车票,向她微微一笑:“嗯。”之后,我们就不再言语。她,依旧出神地看着前方,而我,则依旧沉浸在如细雨般绵密的愁绪中。 此时,就在我们的身旁,一个正在甜蜜通话中的女孩把她的伞移到一个抱着一大袋东西的女孩头上,一个男子撑着伞匆匆地从这头走到了那头,那里,有一个女子正在淋雨……似乎是约好了似的,大家都没有多余的话语,就连寒喧也变得异常简捷。 温暖,正在以一种静悄悄的方式蔓延。 冰冻了一个漫长寒冬的心也突地悸动起来。温暖?多久不曾体会到这个词了?我一直把自己封存在冰冷的北极,到处冰天雪地,四周杳无人烟,就是身后留下的那串孤独的脚印,也已慢慢变浅,变浅,直至再也看不见。 车来了。“你先上车吧。”我对她说。她回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然后默默地上了车。车里的人很少,我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坐下来。车窗外,雨还在下,车前两只雨刷你来我往地忙碌着,远处的路灯在夜雾的笼罩下,透出点点黄晕的光。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不算长,亦不算短,车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车,而我也快到了。“师傅,麻烦在学校停一下。”前面有个人回过头来,惊奇地看着我:“你也在学校下?”正是之前的那个美女。“嗯,你是——”我把她上下打量了又打量,在脑海中极力地搜寻她的影像:她是我们学校的吗?别的部门的新同事?新来的实习生?“不好意思,你是——你是这里的老师吗?”嗫嚅着又再问了一遍。“哦,我不是老师,我是老师的家属。”怪不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原来是家属。 下车。“你住几楼?”偏过头去问她。 “一楼,你呢?” “我也是。”两个人再次相视而笑。呵呵,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长长的走廊一如往常般静寂,只剩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再见!”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对我说,回过头朝她挥了挥手:“再见!” 走廊的路灯此时也关了,除了从每个房间透出丝丝亮光,到处一片昏暗,而我的房间就在昏暗的更深处——靠近走廊的尽头。 开门,打开门厅的灯,柔和的灯光顿时将我包围,抖落了我一身的疲惫和寒意……
PS:也许就是这样,人越是孤独越是脆弱,越能捕捉到哪怕只是一丝一点的温暖。
3月5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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