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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4日

晴朗

星期 六

磨西纪事(四)地震当天    作者/锦江
接前面
    5、下午
    光清因为半个月前随旅游团来到磨西脚踝被崴伤在恢复阶段,不能多动。小曹活泼的性格,加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险情,忍着腰痛独自溜出去看灾情和找医疗急救中心帮助。
    老婆也说出去买点挂面回来,也一个人出去了。 
直升飞机,无人机,低空飞行着,有向海螺沟冰川方向飞的,有在摩西上空盘旋的,也有向其他方向飞的……估计是了解灾情,地质水文情况等……我拿起衣服向天上挥舞表示致敬。
    大概四点过,我独自从磨西镇观音庙方向走去,庙内那棵有“定海神针”之称的高大古杉也矮了一截。虽然早因被雷击失火绿叶烧尽,但树干和枯枝尚存,精气神十足,不失当年的遒劲。庙门前的金属、石头的香炉、法器也被地震破坏的东倒西歪。对门巨大岩石上的一座小庙亭,也掉下了护砌的围栏木板,下面很长的一顺风的矮墙全部倒塌。庙和亭之前我都去过,香火不错。如今被破坏,但没有彻底毁损。
    从燕子沟路相平行的那条路,实际上是一环形马路,走去。一路上只见有东倒西歪的房屋,有的看似完好,第一层都被严重毁损。没有看到受伤的人,估计已经送到医院。
    在海螺沟公园旁边有一楼一底的西式别墅群,看似没有受损很是完好。
公园路门口为中轴的四条马路是来往不断的队伍和支援车辆,志愿者正在搭建帐篷建立急救站,指挥部和居住群。医护人员、公安,部队、武警,特警,消防,通讯、志愿者等都在现场,施救工作有序的展开和进行着……
    甘孜的一家冰淇淋厂家的冷藏车可能是民营企业中最先到达,一藏族面孔的中年女子像是领导,正在给向她请示如何处理雪糕的年轻女子发话:“见人就送!”我记住了品牌:雪桑梅朵牦牛奶冰淇淋雪糕,我也得到一只。
    已搭建好的帐篷里安放的小铁床,有灾民或躺或坐在上面休息。
    救援者和志愿者都很年轻,有负责送口罩的,分发食品的,忙于咨询的,扶老携幼的,指挥交通的,维护秩序的……感到喉头有点哽,眼睛一热,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也率队带领医士毕业班学生奋不顾身参加金堂抗洪防疫的一线工作,那时正年轻!十四年前汶川地震救灾也积极参加了一些工作。确实,参与第一线施救,需要极好的体力!
    望着救援者们年轻的脸庞,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油然而生,老矣!老矣!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人,我这把年纪要有自知之明,不添乱就是对抗震最大的贡献。
于是,我含着冰淇淋雪糕,奶香味十足,好吃!沁人肺腑,透心舒爽,凉快!
    匆匆离开广场回到住处。恰好老婆也买到挂面做食物储备,说大超市已经关门,一路上倒塌毁损破坏的房屋太多,磨西完了!不知需要多少年才建立新莫西?大超市那条街的围墙全部倒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正在卖食品的铺面,买了一大把挂面足有七八斤重。
    小曹也走回来了,高兴的说在广场医疗救助站遇到一位从贵阳回磨西度假的谭姓医生,是贵阳医学院毕业的,本来计划回贵阳的,不料地震,于是到广场做志愿者了。谭医生自诩七岁开始幼儿学接触中医,在贵州有名。他对小曹进行了耐心细致的检查,说是有腰部扭伤但未伤及骨头,分别在左手大拇指上方,扎了二根银针,两只脚踝处各扎了一根银针,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第二天(6号)再去广场急救站。小曹讲急救站没有重危抢救的伤员和病人,重症者都疏散到皮防院了。
    小邹讲甘孜州负责人也来到指挥部说晚上有暴雨,提醒各方人员做好防护准备。我们焦到了,不愿意去帐篷住。老板小邹上房又将大幅的塑料布铺在屋脊上……我们说如果半夜又是暴雨又是大风,塑料布多半要被吹走。
    小邹打电话联系他住在安全村的兄弟,说晚上接我们去。信号十分不好,时断时续。只有广场才有应急电信通讯车。
    6、晚饭
    五点半,我匆匆将中午剩下的土豆番茄粉丝汤加点水煮开后下入挂面、放入调料作为汤面:“晚餐就将就了,有得吃都不错了,不知广场的灾民吃啥呢!?”
    吃饭时,谈到晚上住宿和是否离开磨西的问题。老婆力主回成都,但又不知道通往泸定公路桥梁抢修的情况如何?当务之急是今晚的住宿问题。于是,暂时撂下回去的话题,决定饭后到广场打探情况和申请帐篷。
    我两住的寝室距离毁损的酒店楼梯一墙之隔,紧挨水泥楼梯,中间大概有五十公分距离的过道,如果大余震来了,我两住的地方相对光清夫妇的住处要危险一些,说不准墙倒被砸。
    光清表示晚上要回寝室居住,我也同意,老婆忧心忡忡,我说那就你在车里坐一晚上,我还是在寝室住。
    老婆不干:“要死死到一起!”说还是到救灾中心去了解情况和能否提供帐篷之类。
    六妹儿回来说:“争取到帐篷了。”
    我们高兴的问:“是大姐排队见她年纪大优先提供的吧?”
    六妹儿说:“哪里喔!都在抢啊,我好不容易抢到帐篷和支架,好重喔!”
    我们好吃惊:“咋个是抢呢?”
    六妹儿说:“现在哪里有那么多帐篷嘛。哪个劲大就抢得到,抢到后搬到广场,志愿者就帮你搭帐篷。”
    六妹儿谢伟是有藏族血统的美女,综合了汉族和藏族的泼辣、强悍和勤快、善良。
    “你阿妈和你们一家人今晚就有住的了哈。”
    她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一家人肯定不会住一间帐篷的,给我们又安了人进来。”
    小邹把我叫到一边告知,他争取让他兄弟提供一间房子给我们,他不断的打电话,时断时续的信号也不好,他兄弟媳妇接到电话后说现在他们也出来住了,不敢回到房子里。
    我们很过意不去,小邹家遭到那么大的损失,还不断地为我们忙碌。我告知小邹不要再为我们忙了,先照顾你家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
    小邹点了点头,并说如果晚上下大雨,他会让弟弟来接我们去他家过夜。
    他已安排了他父母到六公里外弟弟家去了。在红石公园山脚下的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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