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 青色风华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只言寸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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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10日

晴朗

星期日

生不如死 作者/青色风华

        写下这四个字，我觉得无比沉重。
        三天前我入院时，同室病友刚从手术室出来。
        这三天，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这位室友患帕金森症，手术花了26万大洋。在头上开了大小三个口子，右胸部一个口子。说是在脑袋里装了个脑起搏器，然后穿了根电线到右胸口，放个电池供电。至于效果，得等手术完全恢复后，开机，在开机那一刻能恢复多少也就有多少的疗效。
        刚手术完，还没开机，病情只是在原有基础上加重。到今天，整三天，生活不能自理，除了少数入睡时间，病房里都能听到那种已是克制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点不为过。我辞穷，无力用语言描述那种极端痛苦的画面。
        只是觉得，那么痛苦的活着，需要多大的勇气？至少我是没有的。

        面对痛苦，我觉得，换做我，我宁愿死去，也不愿这么痛苦的挣扎。况且，挣扎过鬼门关后，依旧有着无尽的痛苦。
        但生命中，又有那么多的牵挂和不舍。


        我在等待星期一。星期一的，医生开会后就能知道我的手术排在哪天。
        这个周末，我无所事事。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偷溜出医院，陪着母亲逛春城。
        我知道这样闲散的生活，于我于母亲，都已是万分难得，分外珍惜。
        母亲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对着毫无标志性建筑拍高楼大厦拍照的时候，来往的人群中有人望向母亲，母亲羞赧地问我，我给你丢脸了吗？你会觉得害羞吗？我说怎么会，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何必理会陌生人。母亲说，你爸爸坐车晕车，这辈子都没福气出远门，我照下来带回去给他看看大城市正真的样子。
        那时候，我一下子红了眼眶。
        突然间，我觉得我生病，来省城住院，挺幸福。那一刻一种病态的幸福感盈满心头。

        回到病房。医生给阾床换药。我见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得有多痛。可以感知为什么那么的难以忍受。
        入夜。又听到邻床艰难的呼吸声。
        我不由想，任随母亲的心愿，不放心，要到医院守着我做手术，这到底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