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玉 - 一地碎玉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给苗苗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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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7日

晴朗

星期一

月如玉 作者/一地碎玉

    立夏的时候恐慌了一阵子，像是太阳马上要掉下来，害怕自己是第一个化为灰烬的人。
    也许天上的那个老头也是个童心未泯的人，故意要和我们开个玩笑，立夏后的这些日子一个劲地下雨。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人的兴奋和对立夏的恐慌如出一辙，希望这雨就这样一直地下着，好像那样夏天就不会再来一样。
    接连下了十多天的雨，人却又开始恐慌起来，桌上的东西开始长霉了，女孩子早准备好的裙子只好又放了回去。
    都已经快放暑假了，看来今年想在男生面前一展风姿的希望是没有了，希望下半年来的时候天气会热起来，那样就可以穿着裙子来学校了。
    去外面招生的老师回来一个劲地埋怨，说我们这些只上课的老师真是幸福，哪里都不用去，他指着自己才的皮鞋说，“才买两天的鞋子，陷泥里，底都掉了。”旁边一个年轻的同事说，“可能是皮革质量不好吧？”我赶紧接着他的话说，“不可能，乡下的路现在都还没有修好，那些当官的又喝酒去了吧！”他有些不好看的脸色这才笑了起来，“是啊，那些人整天就知道喝酒，都是贪官——贪官！”年轻的同事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笑着说，“等您招到学生了，您也请我们喝酒。”他大手一挥，“那是啊，我要是招生情况好，我请全校的老师喝酒。”结果他的手把他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挥到了我的脸上，年轻的同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您看，您一说请我们喝酒，看把她高兴的。”他惊讶地问，“女同志也能喝酒啊！”说着就走出去了。年轻的同事看着我问，“是不是女同志不能喝酒？”我说，“其实都没有酒喝，不过他得找个机会走。”
年轻的同事是上个月才来的，她说她读的不是师范专业，以前没想过做老师，上个月做老师的父亲病了，家里来了许多陌生的人，都说是父亲的学生，父亲现在病好了，身体却大不如前，不能再上讲台了，父亲很不开心，她就哄父亲说女儿去代替父亲做老师吧，没想到父亲听后很开心，所以决定来做老师。她说父亲以前也没要求她一定要做老师，她说她现在才知道父亲原来一直都是希望她也做老师的。她问我怎么做老师的，我说我毕业的时候国家说不分配了，乡下的老家恰好有人办了所职校，我表哥是村支书，我就走了后门进去了。她马上笑着说，“这也需要走后门吗？”我低着头，一边写字一边告诉她，“我胆小，一直以为老师都得像黄飞鸿那样。”“那现在呢？”她倒来劲了，我头也没抬地对她说，“老师一定要是喜欢做老师的人才做得来的。”
    她见我像有事一样就自个儿走了出去，我停下手中的笔，看见自己在写的“老师”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闲着没事我打开年轮，结果看到一条“心雨虹桥”发来的悄悄话：不做校长之后就下海了，海水是咸的，没有学校的纯净。忽然想起年轮里有很多朋友都做过老师，有些现在不做了，有些现在还在做，他们的名字都很有意思，“暗色、心雨虹桥、听风赏月、月如玉”，像首词。但好像只有半阙，另外半阙是我找不到，毕竟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念不好真佛祖的经。
    晚上上二楼去看学生晚自习，二楼过道里的燕子一家四口都已经睡着了，她们那个窝前些天搞卫生有人把它捅下来了，没想到才过几天她们就又做好了。
我怕惊着她们的好梦，赶紧放轻脚步，走到学生教室旁，没有一个学生看见我，他们都在低头写着作业。
    只有楼外，雨还在下。
    今晚没有月色，过两天就天晴，那时月亮就会出来，我想那时的月，一定是月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