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大早就来到学校,静静坐在校长办公室外。
他们以这种坐的方式,争取他们应得的东西。他们用语言表达过,他们用文字叙述过,但是,别人只给他们一个冷酷的背影。
他们也和公办教师一样,一样的上课,一样的付出。不同的是,手里握着的是微薄的报酬,还要回到农田里,精心伺候那一亩三分地,才可能维持一个家庭的正常运转。脑力劳动要付出,体力劳动同样要付出,双倍的付出,在农民与教师双重职业的夹缝里艰难走过每一天。
他们盼望着,总会有一天,有一双雪亮的眼睛会看到他们的付出,有一双温暖的手会触摸他们的悲凉。他们相信,有用心的付出,一定会有实在的收获。
在那个蝉声依依的夏日里,他们看着其他老师喜气洋洋的谈论新的绩效工资,新的打算,新的希望。他们也有了新的梦想,他们相信,他们不会是被遗忘的角落。可是,梦想毕竟只是梦想。在别人那里,是真实的梦想;在自己这里,只是虚幻的梦想,如海天相吻的弧线,可望不可即。悲凉的心更加悲哀。他们无力的用软弱的声音和纤细的文字向忘记他们的人倾诉。声音很悲哀,文字很感人,却融化不了坚硬的心。
在这个残留炙热的秋日里,他们终于坐到了一起,以无声的方式,以静默的方式宣告他们如火焰般炽热的呐喊,以最软弱的方式来昭示内心的坚强。他们不吃饭,以自虐的方式来填补灵魂的饱满。
天黑了,在秋夜的凉意里,他们依然以坐的方式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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