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过的诸多网名,如:苍梧、雨中梧桐、梧桐叶落,都跟梧桐有着直接的联系。今天心血来潮,一大早起来修改kugoo里的用户名,打出那几个我常用的网名,系统提示我:“该用户名已存在,请输入新的用户名。”后面随便输入了一个“梧桐不落叶”,呵呵,竟然成功了。修改完后,暗自偷笑:不落叶的梧桐?此树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吧?。 对于梧桐,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喜爱。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片空地,老爸在那栽了桃树、枣树、椿树,还有一棵梧桐树,桃树、枣树初栽时非常喜欢,以为自此就可以有桃子、枣子吃了。每次看着爷爷家门前的那亮晶晶的葡萄、大大的水蜜桃、青中透着点黄的枣儿,直馋得流口水。但那时,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我二叔的儿子,我的堂哥,只比我大一个月,由于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独子,自小就集所有宠爱于一身,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恨不得全部都给他,而我只能在一旁干巴巴地羡慕。次数多了,我那小小的自尊心就受到了伤害,从此很少去爷爷家了。于是,特别盼望自己家也种着有。可是那枣树和桃树长得特别慢,等它们能结果时,我已经读初中了,在学校读寄宿,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那时迷上了看小说,什么言情、武侠,什么金庸、梁羽生、琼瑶、席娟……直看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废寝忘食更是常有的事,哪里还记得小时候关于吃的渴望。只有我的一个小邻居每次都屁颠屁颠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跟我告状,说谁又把我家的桃子偷摘了,谁又偷偷地去把枣子打下来,带回自己家去了……看到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可怜巴巴的我,于是慷慨地对他说:“以后我们家的这两棵树就归你管吧,你要吃就自己去摘。”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乐颠颠地去了。再后来,爸爸说这些树把家里的光线给遮了,就把它们砍掉了。至于那棵椿树,自从吃过一餐所谓的椿叶炒鸡蛋后,我就对它深恶痛绝,直到现在还闹不明白,那臭臭的东西,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吃。它最后也自然逃不过被砍的命运。 哦,扯远了,还是回过头去说说梧桐吧。 梧桐初栽时,还很小很小,瘦瘦的,弱弱的。可是它长得飞快,很快就窜得老高,枝干也越来越粗。每到夏天,爸爸就会找来一把柴刀,绑上长长的棍子,把它的一些旁枝给弄下来,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尖尖的树梢,上面可怜兮兮地挂着几根小枝丫。爸爸说只有把那些多余的树枝砍掉了,不让它们把营养瓜分掉了,梧桐才会长得又高又直。但每次看到满地的枝叶,都会气得跟爸爸直跺脚,然后黯然地看着爸爸把那些树枝晾晒在太阳下。我,则默默地拿起扫把,把那些散落一地的叶子扫到一起,然后把它们堆放在梧桐树的根旁,爸爸说,叶子也可以肥树,这样梧桐就会长得更好了。秋天,天气凉了,梧桐也开始落叶了,因后来看了些琼瑶的小说,也能记得她经常引用的关于梧桐的那几句诗词:“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寂寞梧桐, 深院锁清秋”……于是也跟着伤感起来了,还写了一两篇关于梧桐的日记。我本不是个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人,现在想想那时多半还是附庸风雅,为赋新诗强说愁。后来,爸爸迷上了栽种各种名目的草药,他也在梧桐树的旁边栽上一种叫“打不死”的草药,“打不死”长得非常好,很快就发展成了一大片,那绿绿的肥肥的叶片,很是惹人喜爱。在一丛丛绿油油的“打不死”的映衬下,梧桐树显得更加的高大、挺拔。 后来,我家门前栽的那些树陆陆续续被砍掉了,只有梧桐树还毅然挺立在那儿。再到后来,我到外地读书去了,寒假回家时,梧桐树已经躺下来了,身子被锯成了好几段,那个黄黄的泥坑、硕大的树根,触目惊心地提醒人们它曾经的存在。 关于梧桐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 现在关于梧桐的印象,多半还是从古人的诗词中得来。“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说不尽的离愁别恨,旧思新忧。梧桐也就如那氤氲雾气中的女子,眼神空洞、迷离,神情哀怨、寂寞…… 读《诗词意象》梧桐篇,说梧桐是凄凉悲伤的象征。 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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