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界首回家三天,干了些农活,永春,大哥大姐都来了,因为永春还是客,我陪他喝酒,不觉就喝多了。 晚上送大姐他们回家,回来时顺便到刘那坐会儿。十来天不见又重逢,彼此都很高兴。主要是我跟她谈谈我在界首上高中的情况。天色将晚,我必须回去,她把我送到街上,轻声说:“咱们走走吧”。四周的暮色,被街上几盏灯所分割,衬成一片朦胧。她跟我谈起我的一位老同学,W敏,她说:“我上次回槐店碰到她,我们谈起你,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他歌唱的很好,很聪明,对了,他追求D.L,我们都知道’,哈哈,连这么单纯的小姑娘都这么说,可见是真的啦?”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心头似有一百种滋味在翻卷。本来今天上午我喝醉之后,那种久已淡忘的情感就又如此强烈地绞痛我的心,老天,她为什么偏偏又一次提起! 刘又让我唱歌,我推说嗓子不好,让她唱,她说她很爱唱“难舍难分’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只是唱不好。 她又跟我谈起一个为爱情失败而酗酒以至于成了一个植物人的歌星。我说:“感情太深入的人,结局都不好,你看,贾宝玉后来当了和尚,维特自杀了,于连呢,最后判了死刑,唉,不过他们都值得同情。” 末了,我又把我这几天来的一个怪想法告诉她:“我竭力想造成这样一个印象,让槐店的老同学都不知道我在哪儿,以为我从这地球上消逝了,他们会忘记我,我也尽力忘记他们……”她惊奇地笑了笑。 分别,在黑暗中,明天一大早,我又要上界首去了。别了,所有的过去的一切。 199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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