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爱情这样开始 2006-7-2-9:37:0
坦普尔小姐离开了罗沃德学校,离开了简爱,不过这已经是在八年之后了,其间简爱过了六年的学生生活,当了两年教师。她虽然对这位母亲兼家庭教师兼伙伴的人离去有些伤感,但因为坦普尔小姐是因为出嫁并且出色的丈夫几乎和她一样般配,简爱并没有重新陷入长久的伤感。更何况她已经十八岁了,“一个充满着希望与忧烦,刺激与兴奋的天地等待着那些有胆识的人,去冒各种风险,追求人生的真谛。” 简爱不是海伦,平静对她没有吸引力,她主动要求开始新的生活。 简爱登广告求聘家庭教师,请新来的校长斡旋以便给自己开具工作证明,然后坐马车独自到一个陌生的遥远的地方去,和善的费尔法克斯太太,活泼调皮的学生阿黛勒小姐,铅皮屋顶里古怪的笑声,黄昏时在通往邮局的路上和邂逅受伤的骑士。小说也进入了主要情节。 两位恋人的初次相遇,和中国的许多爱情小说一样,充满了戏剧性。因为阿黛勒得了感冒,费尔法克斯太太为她来向简爱告假。这使简爱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偶尔的假日显得有多可贵,于是便同意了,并且自告奋勇把费尔法克斯太太写好的信送到海镇去邮寄。 这是一个十分寒冷却很宁静的好天,简爱陶醉于结了薄冰的小径,欣赏和品味光秃秃的安宁的树木、夕阳、初升的月光等美景里蕴蓄着的种种欢乐。但是刺耳的喀嗒喀嗒声打破了这种安宁,马蹄声,狗吠声,让简爱想起了贝茜所讲的鬼故事。简爱端坐在路边,让马和狗过去,然后准备继续赶自己的路。 突然马滑倒了,骑手受了伤,狗跑来求援。简爱于是过去。如果生活没有了各种各样的偶然,那会多么的苍白无趣啊!
“你伤着了吗,先生?” 我现在想来他当时在骂骂咧咧,不过我没有把握,然而他口中念念有词,所以无法马上回答我。 “我能帮忙吗?”我又问。 “你得站到一边来,”他边回答边站起来。先是成跪姿,然后站立起来,我照他的话做了。于是出现了一个人喘马嘶、脚步杂踏和马蹄冲击的场面,伴之以狗的狂吠,结果把我撵到了几码远之外,但还不至于远到看不见这件事情的结局。最后总算万幸,这匹马重新站立起来了,那条狗也在叫了一声“躺下,派洛特!”后,便乖乖地不吱声了。此刻这位赶路人弯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脚和腿,仿佛在试验一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显然他什么部位有些疼痛,因为他蹒跚地踱向我刚才起身离开的台阶,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心里很想帮忙,或者我想至少是爱管闲事,这时我再次走近了他。 “要是你伤着了,需要帮忙,先生,我可以去叫人,到桑菲尔德,或者海村。” “谢谢你,我能行,骨头没有跌断,只不过扭坏了脚,”他再次站起来,试了试脚,可是结果却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唉!” 如果这位陌生人在我同他说话时微笑一下,并且对我和和气气;如果他愉快地谢绝我的帮助,并表示感谢,我准会继续赶路,不会感到有任何职责去重新向他发问。但是这位赶路人的皱眉和粗犷,却使我坦然自若,因此当他挥手叫我走的时候,我仍然坚守阵地,并且宣布: “先生,没有看到你能够骑上马,我是不能让你留在这条偏僻小路上的,天已经这么晚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我,而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朝我的方向看过。 “我觉得你自己该回家了,”他说,“要是你的家在附近的话。你是从哪儿来的?” “就是下面那个地方,只要有月光,在外面呆晚了我也一点都不害怕。我很乐意为你去跑一趟海村,要是你想的话。说真的,我正要上那儿去寄封信。” “你说就住在下面,是不是指有城垛的那幢房子?”他指着桑菲尔德府。这时月亮给桑菲尔德府洒下了灰白色的光,清晰地勾勒出了它以树林为背景的苍白轮廓。而那树林,在西边的天际衬托之下,似乎成了一大片阴影。 “是的,先生。” “那是谁的房子?” “罗切斯特先生的。” “你知道罗切斯特先生吗?”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不常住在那里吗?” “是的。” “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 “当然你不是府上的佣人了?你是——”他打住了,目光掠过我照例十分朴实的衣服,我披着黑色美利奴羊毛斗篷,戴着顶黑水獭皮帽,这两件东西远远没有太太的佣人衣服那么讲究。他似乎难以判断我的身份,我帮了他。 “我是家庭教师。” “啊,家庭教师!”他重复了一下,“见鬼,我竟把这也忘了!家庭教师!”我的服饰再次成了他审视的对象。过了两分钟,他从台阶上站起来,刚一挪动,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不能托你找人帮忙,”他说,“不过要是你愿意,你本人倒可以帮我一点忙。” “好的,先生。” “你有没有伞,可以让我当拐杖用?” “没有。” “想办法抓住马笼头,把马牵到我这里来,你不害怕吗?” 我一个人是准不敢去碰一匹马的,但既然他吩咐我去干,我也就乐意服从了,我把皮手筒放在台阶上,向那匹高高的骏马走去。我竭力想抓住马笼头,但这匹马性子很烈,不让我靠近它头部。我试了又试、却都劳而无功,我还很怕被它的前腿踩着。这位赶路人等待并观察了片刻,最后终于笑了起来。 “我明白,”他说,“山是永远搬不到穆罕默德这边来的,因此你所能做到的,是帮助穆罕默德走到山那边去,我得请你到这儿来。” 我走了过去——“对不起,”他继续说,“出于需要,我不得不请你帮忙了。”他把一只沉重的手搭在我肩上,吃力地倚着我,一瘸一瘸朝他的马走去。他一抓住笼头,就立刻使马服服贴贴,随后跳上马鞍,因为搓了一下扭伤的部位,一用力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啦,”他说,放松了紧咬着的下唇,“把马鞭递给我就行啦,在树篱下面。” 我找了一下,把马鞭找到了。 “谢谢你,现在你快去海村寄信罢,快去快回。” 他把带马刺的后跟一叩,那马先是一惊,后腿跃起,随后便疾驰而去,那条狗窜上去紧追不舍,刹那之间,三者便无影无踪,像荒野中的石楠被一阵狂风卷走。 (第12章)
像荒野中的石楠被一阵狂风卷走了?不可能!心海的波浪已经翻卷,爱情的序幕已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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