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立夏已经过了,那天却忘了吃立夏饭。今儿一早,沈打来电话,叮嘱我别吃早点,先饿着,待会儿烧了东西带来。于是,我就从瞌睡中清醒过来,风从窗的口子进入,吹过我臂膀,有些凉意。
昨天一整天状态不良。叶跑我这儿,说无聊极了,抱怨天老阴着,又下雨,做什么事都没劲。我说,你得去花钱了,人一旦花钱,就会来精神的。你在我面前经过,就在三方协议准备一页一页传发出去的时候。我视而不见,即使当我看你站立着打手机,我们彼此对望之后,我依然专心地做着份内的事情,近来总是没有惊喜。然后昨天下午,小章来公司,手上戴了串珍珠,我说原来是你把台风“珍珠”招惹得来的啊,于是晚餐她请。
早八点,我饿了,沈大姐也到了,打开餐盒,啊,原来是香喷喷的糯米饭,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立夏饭”吗。当蚕豆荚长到手指头粗的时侯,就是烧这种饭的时节。如若按着老规距,得在娘舅家的桃树底下吃的。而且这料需是从别家枝上“偷”来的,再自个儿叠砖垒灶,淘净了糯米,加新鲜采摘的蚕豆、嫩笋以及腊肉。色泽也真是漂亮,我舀了一勺,又香又糯,是种清新自然的体会。
俗传杭州过立夏,还有“三烧”、“五腊”、“九时新”说。三烧即烧饼(夏饼)、烧鸡、烧酒(甜酒酿);五腊即黄鱼、腊肉、盐鸭蛋、海狮、清明狗;九时新即樱桃、梅子、鲥鱼、蚕豆、苋菜、黄豆笋、玫瑰花、乌饭糕、莴苣笋。而这些老传统在时代的变迁中渐渐老去而消失,很少有人提及和过问了。
桑椹熟了,有黑白两种,鲜食以紫黑为上。娇小的,透着一股幽幽的沉默。有农家会挑着担子,来到写字楼底下,或是在热闹的街边叫卖,也就七、八块一盒。“仰视桑椹熟,俯闻蟋蟀唱”,三味书屋里的虫鸣也开始和弦了吧。
我去找你的时候,猛得眼前一亮,纯白衬衣,白得那么干净无瑕,白到令我不敢逼视。我不知道你吃过立夏饭没,尝过桑果没,但有一样粗粮,我看你是蛮喜欢的,就是玉米。再一次与你相擦而过时,你的左手正是拿着一截玉米,金灿灿的黄,称着那完美无缺的白色,简直就如一块饱满的黄玉。玉米,如今已是一种特定的称谓了。玉米很好吃,玉米们很可爱。这个社会很会刮“杭儿风”,时尚有趣的事一阵儿一阵儿的。
历久弥新的,会是一餐立夏饭,还是一片玉米地呢,其实我也搞不懂,二样我也都喜欢,传统和时尚总能找到契合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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