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带了麦子出去看望大伯,途经廊桥这端时,碰见一起车祸。 一辆县城常见的黄色面的停在路中间,车的头部被撞得稍微变了形,就像长了皱纹的老人的脸。车内空无一人。面的的前方,一米左右,停了一辆黄色的男式摩托。有不少人围观,路面通行有些困难,但还是可以慢慢地走。有几个警察在测量和记录。 一个男人说,面的的速度太快了。 一个男人说,这面的值不了一万元。 一个年纪较大的妇女说,在路中间相撞,血竟然甩到了路边。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殷红的血点点滴滴,也有一摊一摊的,还没有干。 人肯定是被撞飞了。我说。 麦子笑了,说,撞飞了! 麦子对这个“飞”字似乎颇有兴趣。我想教育他热爱生命,但是想想没有说话。年尾年头,他和我已经见过好几次车祸了,对于生命的脆弱和无常,小小年纪的麦子早已经不陌生了。
大伯去年60岁,曾经当过几十年的村书记,这两年在县城一家私人企业当门卫,包吃住一个月450元。 我问,你一个月的基本开支在200以内吧? 他说,他的基本开支,包括车费在内,不要50元钱。除去人情往来,去年一年节约了2000元。 我今年34岁。一个月1000多元钱,三个人过生活,经常困窘不堪。 我陪大伯自由地说着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麦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玩着自己新买的玩具,玩具只需要一元钱。
半个小时后,我们转回来时,围观的人没有了,面的和摩托已经不在了,鲜血似乎不再可见。想起了这些天在看的《了凡四训讲记》,一秒钟可以四弹指,一弹指有60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 人来车往。车来人往。 不时有摩托从我的身后呼啸前去,不时有汽车从我对面呼啸而来。 我慢慢地骑着摩托车,麦子依偎在我的身前。 大年初四的阳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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