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三点,我在食堂门口晒完太阳,上楼准备上第二节课时,在楼道转角处被一个女生拦住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薛姗,一个我仅带过半年语文的可爱的学生。可爱,是的,我想只有这个词才能配得上她留给我的印象。 薛姗递给我一个彩色硬封的本子。我知道这是一个毕业纪念册,但是我没有接过来,而是推辞道,明年再写吧。薛姗不依,说,明年许多同学要你写,你那时就没时间了。我笑着说,不会的,再没时间,写你的还是一定有的。薛姗还是拖住我,把本子硬塞到我手里。我说,我笔没带在身上。薛姗说,你星期一给我就行了。 就这样,我接过了薛姗的本子,又因为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我就坐在二楼的走廊上翻看起来。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在走廊上,十来位老师慵懒的晒着。薛姗的本子引起了一两位老师的注意,他们说她要走了。我很吃惊:薛姗,你也要辍学吗? 上课铃响了,我带了本子进教室,安排好学生复习训练后,找学生借了椅子,借了纸,在讲台上坐下,想薛姗,写薛姗。 2003年到关刀中学后,由于诸多原因,热爱走访的我极少走访过了。两年半来,有记忆的仅仅只三次。一次是前不久,我中午回家时捎带了王直斌一段路,被他的父亲生拉硬拽的拖进去喝酒吃饭。严格意义上讲,这不是走访。另外一次是2004年春季,一(5)班罗浩被我粗暴地体罚,我心急过意不去,在班上道歉后,还想要到他家赔礼道歉,罗浩却硬不同意我去。这次走访自然就没有成行。真正的走访是去薛姗家走访。 那是2003年秋季。一(6)班的早自习,薛姗没来,从同桌口里知道她病了。下课后,我急匆匆的骑了自行车去了她家。她家在镇粮站里,几间低矮的老式平房,房内陈设极为简单,似乎连电视也是黑白的。她父母陪我说了会儿话,我吃了两个橘子,便告辞回校。上课时,薛姗也来了,忍着病痛来了。 此后,我日益感到了薛姗的可爱。她喜欢回答我的问题,声音甜柔安静;朗读也很好,流畅而富有感情。每当班上纪律不大好时,她的眼睛是忧郁的,似乎不敢看我,怕我更加焦烦。她总是用心的写每一篇作文,书写虽不整洁,但一定不缺乏真情实感,不缺乏纯洁的思想。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可惜,第二个学期我没再带她,并且以后,我也没能再带她的课,哪怕是副科。不过,让我不过于遗憾的是,办公室里经常有老师赞叹她的品性之温纯可爱,校园内外我也总能见到薛姗的笑容和甜柔的问候。她就这样,像一朵深山里的油茶花,灿烂着,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灿烂着,但我却没有机缘再次抚摸她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还有一个学期毕业的时候,却产生了辍学的念头,并且决意的付诸了行动。我想,我是不能阻止她了,这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孩,其实是很坚强很执著的。 放学后,我带回了她的毕业纪念册,我想认认真真的写一些话给她。也许,我们一别之后再见的机会太渺茫了,因为她有她的成长、追求,我也有我的工作和生活。我只是希望我的话能够永远留在她的本子上,在她翻看的时候,能够记取我这样一个普通的然而很喜欢她的老师,就像我的这篇日记将让我永远记住她一样。
附:薛姗自己写在纪念册上的话 我希望我长大后能够帮助一些“无助”的人,让那些------的人重返校园,会建立一个慈善机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