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来了 - 悠悠桑林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永远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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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7日

晴朗

星期四

老爸来了

作者/悠悠桑林

    老爸属龙，71了，黝黑、精瘦、驼背。
    老爸不老，说话、步态、生活习惯，都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老爸很多年前就谢顶，驼背了。
    老爸真是老了。就因为一向身体很好，所以对春天的一场感冒没引起重视，咳了一个多星期，实在扛不住了，送到镇医院，竟是肺炎，肺都白了。再送到杭州的大医院，住了两个星期院。回家休养的这段时间里，前列腺增生又严重到小便拉不出，一用力就血流不止的程度，又去镇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开刀把增生的前列腺拿掉了，现在还在休养阶段。
    老爸说他的身体一下子就败了。以前说老了要休息了只是言行不一，但凡还有点力气，总是熬不住要去田地里干活，要去做泥水工挣钱。现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干不动了，傍晚老妈拉他出去散步，都走不动，说腿酸得不行。
    昨天我在群里说家里有桃子，谁要谁来拿，老妈让老爸来拿，老爸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看手机，不像老妈，空了还会出去和老头老太太们打打麻将。是该让他出出门，老爸唧唧歪歪不想出门，架不住老妈啰里又啰嗦，只好答应。今天早上给我准备了一袋蔬菜，出门了。
    这次东西不重，出门时老爸没给我打电话，我没去车站接。等我听到敲门声，老爸已经到了。这是暑假里老爸第三次来我家，每次来，他需要骑电动车5分钟到小镇西站，再从西站坐公交到总站，再从总站坐大巴半个小时到我们这边的西站，然后走5分钟到我家。
    老爸第一次来，是让他来拿一只野生甲鱼，这只甲鱼是别人送我的，有二三斤重，老妈最喜欢吃甲鱼。
    这两次也是让他来拿东西，家里吃的东西太多了，昨天有四箱桃子，我又懒，暑假只回去过一趟。反正老爸坐车不用钱，让他出出门，跑跑路，总比一天到晚躺着看手机好。
    每次老爸来，除了东西，还会给他一些别的，上次是300元的裕达卡，这次是300元的超市卡，还有些水票、冷饮券等。

    每次老爸来，我都会像像样样地做一顿饭。
    老爸不喜欢吃鱼，更不喜欢海鲜，还非常挑食，根本不会尝试他没吃过的东西，他独爱猪肉。想来想去，老爸爱吃我又发挥稳定的，还是猪脚了（尽管周末刚吃过）。
    一大早，我和韵韵出去吃早餐，回来时买了一个很大的猪前腿，焯水后高压锅满满一锅，都快和边沿齐平了。压了30多分钟，好看又软糯，我只给老爸盛了半碗饭，不管他有没有意见，我说你要把菜当饭吃，多吃菜，少吃饭。我盛了一半猪脚出来，另外一般装在盒子里，准备让老爸带回去。中午一共五个菜：猪脚、小炒（白韭菜豆腐干胡萝卜）、番薯梗、苋菜梗、皮蛋。我做饭的时候，老爸就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每次请老爸吃饭，我都不停给他夹菜。老爸太本分，不肯多吃菜，不愿多吃好菜，只有不停给他夹，再多他也会吃掉。
    我还买了半个西瓜，平时我从不买西瓜。吃好饭，桌子也不收拾，我和老爸边吃瓜边聊天。
    聊了没多久，老爸就要回去了，他在外待不住，每次到这个点就急着要回去。我拿出袋子，给他装好了今天要带去的东西：两箱桃子、一把十个衣架（老家的衣架破破烂烂的，我让他扔了）、盒子里的猪脚，还有超市卡。老爸说，桌上这几块西瓜皮也带走吧，回去给鸡吃。我真是无语了，这么大老远拿几块西瓜皮回去？我说你带西瓜皮不如带剩下的西瓜去。老爸不带。
    我开车把老爸送到西站，老爸坐大巴回去了，一路上我交代他，不要嫌麻烦，以后去镇上的时候，多给妹妹带点菜去，不要总说让她去拿，反正不要钱，勤快点，妹妹也高兴。

    每次老爸来的这半天，其实挺忙的，从早晨到中午几乎一刻都不得闲，还担心菜做不好，不合他的口味。但比辛苦更多的是开心。老爸愿意来，总比我过去轻松吧？他出来跑跑，和我说说话，说我的菜做得好吃，多吃点……都对他的身体好。我给他的东西都是家里的，不需要花什么钱，他不来拿我还浪费了呢，再说了，人不对自己的父母至亲好，那对谁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为父母做的并不多，比起那些大孝子大孝女，我做的微不足道，但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