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龙吟 - 老陵野少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梦回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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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21日

晴朗

星期四

秋水龙吟 作者/老陵野少

                             一

     秋水龙吟，乡情如歌。

                             二

    季秋之夜，有为故里。秋风吹，灯如昼。五幕话剧《乡情如歌》在丹灶文化广场如期上演。我非以同事之身份或公事之由，而是以一个学生一个老朋友的角色去拜读龙哥遗作。说到遗作，或说绝唱，都难免唏嘘数番。

                             三

    淡淡乡风，浓浓乡情。不知道为什么用“淡淡”二字，只是记得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和《荷塘月色》，那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我想也是契合《乡情如歌》演出的。不是在高雅的艺术殿堂，而是在一个露天文化广场；不是专业的戏剧从业人员演出，而是一班热爱戏剧的业余群众；不是唱高调喊口号的政治内容，而是拉家常串家门的乡风民情。演员的本色演出，更是将一个个发生在农村中的故事娓娓道来。一切都是南海农村中普通的农民，说着最朴素最直率的语言，做着最真诚最美丽的事情。我常认为淡淡的境界，就是最美的境界，最令人舒服的境界，又是最真实最耐人寻味的境界。

                             四

    彩虹丹青，牛叔顺意。丹青，一片丹心向青天，身为妇女主任，既具有人情味，又有威信力，是农村妇女干部的代表。想起几个月前，跟随龙哥去丹灶采风，与一个村妇女主任聊天的境况。她那种敢作敢为的妇女主任形象至今仍记得清楚，龙哥当时也对她大为赞赏，戏中的丹青在我看来是演出了这种风格。彩虹，彩虹为桥两头牵，作为刮鱼队的队长，她以豪爽开朗的性格为刮鱼队起了很好的带头引领作用。牛叔被三个儿子抛弃，生活艰难的情况下仍去收养弃婴，表现出农民的纯朴和善良。戏中他与直爽大胆的顺意之间发生的暧昧故事又令人忍俊不禁。剧中的阿水阿焕两夫妻，为生仔之事从不欢到和好，让人看到一对欢喜冤家的生活。五嫂生活困苦，重男轻女，是穷之过。大家对她的帮助又让人觉得温情脉脉，倍觉舒怀。剧中各个人物共奏的这一乡曲，和谐甜美，看着让人开心，令人向往，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都缺少这种东西呢，还是我们自己都没能够这样去做呢？记得龙哥说过，躲在戏剧里是幸福的，但在外面是辛苦的。在戏剧里，你可以感受很美满的人生和生活，在现实中这些可能正是我们因缺失而所渴求的。

                             五

    岭南水乡，粤韵粤调。戏中选取了广东音乐《秋水龙吟》作为主旋律，或弹或奏或哼，或独唱或重唱或小组唱。反反复复出现而又不断变化的这首广东音乐，完全契合戏中的场景、人物和故事。什么是特色，属于自己的就是特色。艺术不是教科书上来的，也不是专家说的就是，保留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语言，自己的生活习俗，那才是最珍贵的。戏中的多段音乐都经过设计或创作，全用粤韵粤调，有轻快有悠柔，有快马扬鞭有一咏三叹，反映了河涌纵横、鱼塘密布的南海水乡风光和百姓情怀。

                             六

    至交情深，默契天成。老生和老林两位老师傅，作为龙哥生前的至交，为完成龙哥之遗愿，尽心尽力，忘食废寝，更令我感其用情之深。老生知龙意，导演起来就如鱼得水；老林知龙心，设计音乐就一气呵成。老生与老林心意亦通，曲词相配浑然天成。记得老生跟我讲过，人生最大的体会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岁月虽蹉跎，这两位老师傅仍然为此戏的排演劳心劳力，非独有此能力之故，更重要的是他们为曾经一起拼搏、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情。仪姐也是，与老生一起出谋划策，编排舞蹈，实在令人敬佩。什么最珍贵和最难得？我想恐怕就是这种因缘所生之真情。还有芬姐、芳姐、美姐、东哥、华哥、生哥等一班曾以龙哥为师的学生朋友，也全力以赴投入到此戏的排演当中。我想，有如此多的朋友学生支持，龙哥他应该是幸福的。虽然龙哥不慕虚荣，但晚上到场观看此戏有各级的领导，他生前的同事朋友，文化界人士，还有丹灶各村的村民群众等等，他们认真耐心的欣赏，时而发出的笑声和议论，或者也是龙哥愿意看到的。

                             七

    睹物念旧，细思生情。记得2004年9月，自己跟从龙哥参加也是用“乡情如歌”为名字的送戏下乡系列活动，就曾经到过丹灶的这个舞台。那个时候，龙哥、芬姐和老马演出《月亮走，我也走》，我就在后台帮忙布置道具。一些细节想起有些心酸的感觉。那段时间，每个晚上，跟他还有话剧团的演员下到各个镇去，真是一种享受。他演的戏有的看了很多遍都觉得很爽。在里水篮球场那里演《打小人》的时候，那经典台词惹得全场爆笑。又想起前几个月，与他一起讨论《乡情如歌》大型话剧的创作，听他提到有关剧中的人物、故事，今天在舞台上一一呈现，说起来真的令人感叹。

                             八

    秋水龙吟，龙吟秋水。有时候自己不自觉想到一些很玄的事情上来。譬如《秋水龙吟》这首广东音乐，那四个字本身就充满着意味。龙哥生前最喜欢秋天，所以画画多画菊，我还曾问过他，是不是因为“此花开尽更无花”的意思，他说不是的，也没有其他理由。其他画作也多是“秋至满山多秀色”的主题。记得前几年秋天去成都的时候，他还在黄龙溪这个地方向一个正在拉二胡的四川老头子借了人家的二胡和帽子，坐在路边，有板有眼拉起粤曲《万恶淫为首之乞食》片段，逗得我们大笑，多么有生活趣味的一个人。说回“秋水龙吟”，《易经》说“云从龙”，《千字文》说“云腾致雨”，那么龙和水正是有关联的。现在正是秋末，乡情如歌为谁而吟，又是谁在吟呢，是龙在这个秋天吟唱这首乡情如歌吗？龙哥当时创作的时候曾经想过用《旱天雷》作主调音乐的，后来老生在导演时觉得还是不太适合，应另选一首，结果他从100多首广东音乐中就选上了《秋水龙吟》，他说这首曲的格调最适合《乡情如歌》的风格与内容。想必他也未曾想到，原来“秋水龙吟”这四个字有着更巧合的意义，或者这也是天意。秋风起，秋夜凉，秋水流；龙轻歌，龙曼舞，龙低吟。

                             九

    乡情如歌，歌颂乡情。龙哥与艺术打交道的一生，最有特质最有生命力的地方就是永远与农村与百姓紧紧相联，《红裙子》是，现在《乡情如歌》也是。他的喜怒哀乐，全是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他的情怀情愫，全是老百姓的情怀情愫。他作品的艺术魅力也将会如同南海乡情一样隽永悠长。

                             十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