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岳父 - 雪村静树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从中原到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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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16日

晴朗

星期一

祭奠岳父

作者/雪村静树

    3月15日的晚上，妻子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跟她说：“今天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日啊。”妻子说：“我最不喜欢这个日子了，因为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天正是我父亲去世的日子。”顿了顿，她又说：“我是不是太不孝了，父亲的忌日，我连张纸都没烧。”我跟她说：“那我们明天买些纸，给你父亲烧纸吧。”
    我1998年认识妻子的时候，岳父已于当年去世了，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岳父。当时正是妻子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开始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但有一次她告诉我，她的父亲，还有她很亲的大姨，都是当年刚刚去世了，说完泪如雨下。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就说：“你别哭了，我也可以当你的亲人啊，我会爱护你的。”也许从那次之后，我们的关系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我从没见面的岳父生前是郑州轻金属研究院的高级工程师，祖籍广东中山。听妻子说，他是一个严谨勤奋的科学工作者，深得全院同事的尊重。他平时沉默寡言，除了科研工作，无论什么运动他都决不多说一句话，不伤害一个人。但与好友相聚时，他又畅怀大笑，全院子都听得见。我很遗憾没能跟这位岳父见面，也许我们能成为忘年交。
    3月16日，妻子下班后买好了祭奠用的纸。晚上，妞妞在家写作业，我带妻子一起去了附近的龙华寺，寺庙已闭门，寺前有小河静静流淌，周围很安静。我们就在小河边的一块空地上，点燃了祭奠的纸张，开始是一小卷，然后一卷卷地加上去，火光熊熊燃烧起来。我对妻子说，你父亲一定能在另一个世界感知到我们的祭奠。同时，这份心意，也祭奠你我其他过世的亲人，愿他们在天之灵安乐。
    火光由熊熊的燃烧，渐渐只有余烬，余烬里一线线光如游丝般蜿蜒，终至于熄灭。我和妻静静立着，我听到了她的呜咽，就把她拉到身边靠着我。在这火光中，我眼前闪现出那些过世的亲人们和蔼而亲切的脸庞。我想，人的一生，不也如这火吗，燃烧过，温暖过，然后变成灰，变成烟，融入无垠的宇宙。在走后，还有亲友的思念，这就够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呢？